白沙日暮愁云起,独感离乡万里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诗情画意了,可能是临走时候,江珊送给的《宋史》吧;不过更大的可能性就是她离别的一吻。
但是,她没有说让我记得给她打电话之类的话,那一吻,也是简单至极。
刘春玲没有订到机票,只是买了一张下铺的软卧。我觉得这样也不错,最起码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
这恐怕是我这辈子走过最远的路了,放到古代,想要上京赶考,不知道要走的猴年马月。
这本宋史翻了半天,也没什么感兴趣的地方。除了宋朝是一个唯一一个没有因为内乱导致亡国的朝代;还有宋徽宗赵佶,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自诩“道君皇帝”,但是就是不会当皇帝之外,这本书简直如同天书一样。
说起宋徽宗,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他留给世人的东西,恐怕就只有“瘦金体”能然别人记住他了吧。要不是神宗皇后,恐怕他就真的成为一名伟大的艺术家了。
先放下他的皇帝生涯,也不提他的艺术造诣,单单38个儿子、42个女儿,我就想说,这也可以在历史上写上一笔了。
漫漫长路,无心睡眠。我一会躺着看一会书;一会坐起来欣赏风景。最后干脆起坛书符,不过想到要先洗手,就走向了卫生间。
刚走过去,厕所里就出来一位漂亮的姑娘。一头的脏辫,浓妆艳抹,这种装扮在我家里,估计就是如同异类一样了。心想着城里人真会玩,就走进了厕所。
我出来后开始仔仔细细的洗着手,每个指甲缝里都抠的干干净净的。
“有强迫症啊?”
我回头,发现那个脏辫女没有走,正在车厢链接的位置抽着烟。
“没有,习惯了,要洗就洗干净点。”我关上水龙头,拿着周鹏给我的烟,跟脏辫女孩借了火。
“你去哪啊?”我问她。
“北京,你呢?”
“一样。”其实我并不是喜欢搭讪的那种人,只不过实在是太无聊了,想找个人说说话之类的。
本以为,这次周鹏能跟我一起来北京,可是他说还要等一个月才行,让我先来吧。走的时候跟我说车上超级无聊的,多准备点书什么的解解闷。完事儿,还甩给我一盒烟。
“上学?”
“工作。”我们俩都是挺无聊的没话找着话,抽了几口就觉得这烟也不怎么好抽,看了一眼烟名,原来是中华。我又吸了一口,就掐掉了,转身走回了车厢。
现在我画符已经是轻车熟路了,炼气,提笔,一气呵成。不一会几组符就画好了。也不知道皇城里妖魔鬼怪多不多,还是再多花几组得了。
刚要再次下笔的时候,脏辫女走了过来。
“嘛呐你?”
“哦,没事儿,画着玩。”我把注意力又集中到笔上,开始专心的画着。
“你不会是一老道吧?”她的东北话已经有点像北京话了,我没有回答她,只是专心的在纸上凤舞龙飞。
“我倒是见过我叔叔也弄过这些东西,不过看着没你画的好看,你看你这下笔如有神祝一般,不会是学过书法吧?应该不是,这顿笔的位置看着不太对。”她说着说着就坐在了我对面,完全没有理会身后躺着的大叔的眼神儿。
画好之后,我说:“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就是纯属娱乐。”
“我不信,我告诉你,我挺迷信的。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存在,因为我真见过鬼。”我看着她信誓旦旦地说,不像是在说谎。于是赶紧追问,怎么回事儿。
“我家是沈阳的,我家那边就有好多这些个传说。”
“我去过丹东,还降服过一只厉鬼,你信么?”听到她说她是沈阳人,我赶紧把话抢了过来,小声的说。
“我信啊,你说当时rb鬼子在那边杀了那么多同胞,能不闹鬼么?”她说着把一只脚抬了起来,踩在了床上。
“我说,小姑娘,你能不能文明点?”身后的大叔终于忍不住了,我用手捂住了嘴,尽量别笑出声来。
“你还是坐我这吧。”我把符纸收拾了一下给她挪出了一个位置。
“对了,一打岔都给我整忘了,刚才说到哪了?”她看着我说。
“说到你家在沈阳,有好多传说,还没开始说呢。”我无奈的说着。
“对对对,我接着说。”她的口音一下子变成了标准的沈阳话,听的我云里雾里的。
故事大概就是沈阳故宫的一次展览。话说,这个沈阳故宫是皇太极努尔哈赤建立的,随着清政权移都北京之后,成为了“陪都宫殿”。在她小的时候,故宫举办了一次埃及木乃伊的展览。
她爸爸就领着她去看了一下,本来木乃伊全身缠着发黄的布条就已经很恐怖了,她就一直盯着木乃伊生怕他飞起来咬她一口。
正在她准备拉着爸爸离开的时候,突然木乃伊的头部好像动了一下。她一下子就吓哭了,他爸就赶紧问怎么回事。那时她还小,也说不清楚,最后无奈之下就领她回了家。
“后来呢?”我问。
“后来我就发烧了,听我爸说都烧糊涂了。”
她这个故事其实一点都不能吸引到我,只是出于礼貌,没有说出来。
“聊了半天,还不知道你叫啥呢?”她问。
“十三,你呢?”
“李芙蓉,别笑话我,我也不怎么喜欢着这个名字。”芙蓉无奈的说着,我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我的名字次别扭呢。
就这样,她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时间也过的飞快。
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k339号列车开进了北京站。
窗外就是我们伟大祖国的首都了,果然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我也不知道这句课本上的诗句是不是在描写北京的,只是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