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秉双手接过快速看了一圈,心下微怔:这些人……竟然不是他想象的那几个人!
“怎么?江大人有意见?”
薛定祁歪着头,俊美的面容上还蕴着一层宽和的笑意,“本王知道你们这些纯臣的心思……也懂你的猜测……无非觉得本王不是个好的……”
“谋朝篡位……任人唯亲……不辨忠奸……全凭一己私利做事……你们就是这样看待本王的,不是吗?”
薛定诏笑容渐渐变大,他眸子里带点琥珀般的清透,加上那张肖似太后的脸,整个人看起来人畜无害。
江秉闻言微微一怔,而后双膝跪地,双手并额头一起磕在地上:“下官不敢!”
“呵呵……不敢!有什么不敢的呢?”薛定诏欲言又止,眸子周围泛红,“本王虽为太后亲子,但是在朝中……也不过是一个意欲谋朝纂位的谋逆者……天潢贵胄……呵呵,从来也只有薛定诏一人配得上而已!”
江秉沉默了半晌,书房里寂静良久,最后还是江秉轻轻叹了一口气:“陵王殿下……您为当今太后亲子,皇帝陛下是您的亲弟弟……您不堪亲王此位……谁还能有这个资格呢?”
“下官为武陵府府主……既为百姓的父母官,亦是我朝的一块基石……忠君爱国,忠的不是圣上一个人,也不是那个朝廷……而是为万民开社稷谋太平的君主……”
“圣上是君,殿下是君……只要为民为大晋,都是下官心里的君……”
江秉说完抬头俯身又是一礼,“殿下……武陵此次大旱,下官自当尽心竭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江大人言重了!”薛定祁眼圈更红了,他起身走过去扶起江秉,然后拍拍他的肩:“此系民生,本王亦尽心竭力……江大人放心!”
“下官替武陵百姓谢过殿下!”江秉还要跪,被薛定祁扶住了,“江大人实在是不必多礼……你想说的本王都懂……这些虚礼等渡过此次难关再说!”
“下官遵命!”江秉已过不惑之年,两鬓斑白,眉间额头上细纹不少,但是这一声中气十足,好像人一下子年轻了几岁。
……
“江大人刚才说有流民入城了?”
薛定祁与江秉相对而坐,俩人谈起了附近城内渐起的瘟疫以及趁乱而起的流民作乱。
在与薛定祁还未说刚才那些时,江秉一开始想的是将这个“心怀不轨”的亲王殿下给支走,但是现在两人说开了,江秉决定将所知道的全部说与薛定祁。
“是,不过也不算是城外的流民……起先是城西一家五口先出现了疫病的症状,邻居得知后将此事告到戍军那儿……城西戍军便带人将那一家五口送出城外,但是期间发生了意外,那家的小孩儿趁士兵不注意的时候逃出去了……”
“士兵因此大规模在城中搜捕,一方面因此引起城中骚乱……一方面城门那儿一下子少了不少守军,城外的流民有十来个趁机跑进了……流散分于各地……目前还有八个人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