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祥接过茶壶,他先是用手缓慢的摸了一遍壶身,没什么异常,然后他打开壶盖,将里边的水倒尽,然后取了一点棉布裹在手指上伸进去慢慢摸了一遍。
棉布取出来后似乎也没什么异常,冯祥指尖轻轻蹭了一点湿润,捻了捻,他眉头一皱,好像证实般放到鼻下嗅了嗅。
“检查出来是什么了吗?”薛定诏将言清潼额头上的布巾翻了一面,然后又看看她双眼的红肿,似乎越发严重了!
“是花粉……近日正好入秋,这屋子周围又杂花杂草不少……而且不妙的是,每个人对花粉起反应的症状都不一样,郡主现在只是双眼肿了,但是主子爷您看,郡主外耳处,鼻翼处均出现红疹……”
冯祥手指指着那两处,忧色加深,“高御医虽配了药丸,但是以清热解火为主……服用之后效果不佳……”
“其他办法呢?”薛定诏眼看着言清潼耳侧的红疹越发越多,他不敢用手碰,只能询问唯一会点医术的冯祥。
冯祥攥着手想了想,但是又有些犹豫,薛定诏不耐,“说!”
“……方法是有一个,土法子……效用奴才我也不敢保证……这是干系郡主形貌的症状,奴才也不敢轻易用药,万一……没有效用,反倒毁了郡主的脸……奴才万死也难辞其咎……”
冯祥说的是实话,他不怕死,但是枯草热这种干系女儿家脸面的病症,用了药有效用倒还好,反之如果无效甚至毁了脸,他以死谢罪都不够!
薛定诏闻言一怔,他盯着言清潼那通红的脸,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冯祥看出来他家主子爷不忍心,但是有些事情提前就要说出来,瞒着能有几时呢,他心下呐呐,却也不得不继续雪上加霜,
“……用了药尚有一半希望,但是倘若不用药,就这么捱着……枯草热会进一步引发高热,到时候……”可能脑子烧坏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冯祥留了后一半话,他不敢瞒着,这病症平日里放在身体康健的人的身上还好,算不得什么要命的病症,但是言清潼现在不一样,她本就一身伤,加上重伤引起的高热……枯草热真真是可能要命的……
“……那就给她用,就看最后她天命如何……”薛定诏咬着牙道,要他眼睁睁看着言清潼被烧坏,还不如拼上搏一搏,他没说的是,等北狄的事情了了,他封个公主也是可以的……不信到了言清潼该议亲的时候会没有人上门提亲……
“主子爷……这毕竟关乎郡主的终身,您不妨等郡主醒来再……”
冯祥倒不是非得等言清潼做决定,他只是怕万一结果不好,言清潼会怪上自家主子爷,对薛定诏而言,他所珍视着的人若是说出伤人心的话,那绝对是把刀尖往他心窝子里戳……
“不必……朕相信她不是在意形貌超过性命的人……药呢?拿出来给她服了!”薛定诏对冯祥的话考虑都不考虑,他了解言清潼吗?
怎么可能会了解呢?他们之间的相处连满满三天都没有,对冯祥说出来那句斩钉截铁的话,不过也只是他内心深处更希望言清潼活着而已……
“……奴才遵命!”冯祥说完正准备出去,薛定诏又突然叫住了他,“那个土法子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