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予回来这两天里,都不知道自己碰到几个熟人了。这人啊,一接触到跟往事息息相关的人,就容易忆起往昔来。
吃饭的时候,陈知予突然问姥姥:“诶,姥,你还记得我高中毕业跟书一块搬回来的相册放哪了吗?”
姥姥仔细想了下,偏头冲一个方向努了努嘴,道:“那本花花绿绿的?好像给你塞你小姨的书架上了,吃完饭你自个儿去找找。”
陈知予飞快的往嘴里塞了几口饭,放下碗就往小姨的房间跑过去。
翻找了好久,总算是从小姨的一堆考试用的书最里头找到了那本相册。高一的时候特别流行的一种相册款式,在现在看来就有点过时了,整本相册灰扑扑的,陈知予有点嫌弃的拿把它擦干净了才看。
徐老师有个习惯,就是一有空就给班上的同学拍合照,说是为了纪念他们的成长。相册第一页就是一群青涩稚嫩的孩子一排排的站在教室后面,除了第一排有女生之外,后面清一色的小男生。
再往后翻一页,照片上的人大部分变成了另一批。陈知予手指从一张张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上抚摸过去,停在了一张笑容灿烂的脸上,神情恍惚。
那个人是陈知初,这张照片是文理分科后,徐老师带他们拍的第一张照片,也只有这张照片她没入镜。
文理刚分完科,就碰上了学校大扫除,在那之前,陈知予和陈知初两个人除了分班第一天早读说过两句话,之后不管陈知初再怎么跟她搭话,陈知予都当她是空气。
徐老师像是察觉这两个人之间僵硬尴尬的气氛,无视了陈知予要换搭档的请求,强硬的把两个人安排到了一起擦玻璃。
陈知初一脸期待的看着陈知予,希望她说点什么,哪想陈知予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拿了脸盆和抹布径直去洗手间接水。
陈知初眼神暗了暗,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又是一脸开心的拿着脸盆跟上陈知予的步伐。
两个人负责一左一右,中间隔着的十排桌椅的两边像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陈知初负责靠走廊的,而陈知予那边则比较危险一些,外面空无一物,没站稳可能就会直接摔到一楼了。
她一脚搭在窗台上,擦到高处整个人都会站上去,吓得时刻关注着这边的陈知予心头时不时一紧。
因为分了一半心在另一边,陈知初这边的进度反而没有陈知予那边快,她都三下五除二的擦完了,陈知初这边才搞到一半。
陈知予本来不想管她的,但是徐老师在外面盯得紧,必须要搭档都搞完了才能放他们提前放学。迫于无奈之下,她只好端着脸盆过来,不情不愿的帮着陈知初擦起了玻璃。
本来陈知予脚下踩着的桌子桌腿已经有些摇晃了,坐这张课桌的人一直说要去申请换一张,但是到现在都没换过来。
陈知予整个人都站在上面,刚擦了没几下,感觉身子一歪,她不受控制的向地上倒去。手忙脚乱之际,胡乱抓住窗台的时候手肘还狠狠的蹭了一下,脑袋磕到了前面的桌子上。
“姐!”陈知初见她摔倒,整张脸都吓白了,连忙跳下桌子去看她。
被分配到不同任务的同学们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都纷纷凑了进来,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看见自己桌子倒了,顿时就抱怨了起来:“干嘛非要踩我的桌子啊,本来就坏了,现在好了,我的书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