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分散在田野间四处忙碌着。
草莓棚里,张云雷坐在一个小土墩上,伸手摘着自己身边的草莓,悠哉悠哉。杨九郎和岳云鹏两个在大棚里穿梭着,拿个小篮子摘得正起劲儿。
草莓棚隔壁是蜂巢,陶阳和郭麒麟两个人看着密密麻麻的蜂格无从下手。郭麒麟首先鼓起勇气拿起一板全是蜜蜂的蜂格,眼睛闭得死紧,一只手拿着蜂格离自己身体老远,一只手在空中乱挥着刷子想把蜜蜂刷下来。
鱼塘这边,曹鹤阳一双眼睛仔细搜索着大鱼的踪影。烧饼和刘宪华小心翼翼地抬起脚怕惊动鱼儿,结果在退步的时候,两个人不小心撞在一起摔了一跤。
田里,王九龙举着一个大螺蛳笑得开心,张九龄撅着屁股认真在逮泥鳅。张鹤伦刚下田两条腿就陷在泥里拔不出来了,现在正顽强地和泥土作斗争。
竹林这边,彭昱畅刚刚帮孟鹤堂周九良两个人打了一个样,挖出了一个大竹笋。
孟鹤堂看人挖出来了,跃跃欲试。
“我来试试啊。”
扛着一把锄头,走到一个露尖的竹笋边。
“彭彭,这个笋可以吧?”
彭昱畅伸着脖子看了一眼,竹笋已经露了头尖,看起来青翠喜人,正好。
便说道:“孟哥,那个正好,看起来很嫩。”
“好咧,”听到可以挖,孟鹤堂期待地搓搓小手,拿起锄头,瞄准目标。
周九良因为感冒有点不舒服,就站在一旁看着孟鹤堂,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点不好的预感。
上次孟鹤堂这么笑的时候,烧饼家的核桃就碎了。
只见孟鹤堂高高地举起锄头,用力地往下一锄,直冲那颗竹笋而去。
“碰!”
锄头莫名跑偏,锄上旁边一棵粗壮的竹子。因为孟鹤堂大力的动作,导致竹筒中间断裂了半截。
彭昱畅显然是被吓呆了,眼里露出惊恐,张大了嘴。
而旁边的周九良却是一副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好嘛,让大家也见识见识破坏堂的实力。
孟鹤堂费力地把锄头从竹筒中间拔了出来,尴尬地朝身后的两人笑笑。
“那个,失误失误,我重来啊。”
说着,又把锄头高扬起,奋力往下一锄。
锄头带着划破虚空的声音,凌厉地向那颗弱小的竹笋锄去。
“碰!!”
熟悉的响声,且比上一次声音还要大。
锄头再次跑偏了,还是那棵竹子,这下已经彻底断了,锄头也裂成了两截。
孟鹤堂拿着半截锄头转过身,委屈怯怯地看着两人,“那个,锄头和竹子太脆弱了。”
不怪我,是它们太脆弱了。
这时,那棵被锄断的竹子恰好倒了下来,坚硬的竹筒摔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响。
气氛莫名微妙。
周九良再次刷新了对孟鹤堂破坏功力的认识,说道:“先生,你的神功终于练成了是吗?”
彭昱畅是个好孩子啊,见孟鹤堂的锄头断了,赶紧把自己的递了过去。
“没事没事,孟哥你用我这把。”
“谢谢啊,彭彭。”
孟鹤堂伸手想接过来,却被半路杀出来的一只手拦住了,顺着那只手看去。
周九良拿着彭昱畅递过去的锄头,对人说道:“彭彭,没事,他不用锄头了。”
说完,转过头又看着孟鹤堂满脸恳切,“先生,你还是别用锄头了,给竹子们留条活路吧。”
孟鹤堂也知道自己的破坏属性强大,倒也没去拿锄头了。
“那我用什么挖笋啊?”
闻言,周九良左右看了看,小跑到那棵断了的竹子边,拾起那把断了半截的锄头,又跑了回来。
“呐,你用这个吧。”
孟鹤堂把东西接了过来,这是一把只剩锄刀的锄头。
周九良心想,这下总会安全点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彭昱畅和周九良已经挖好了小半筐竹笋,觉得够吃了就想打道回府了,便转身去找孟鹤堂。
只见孟鹤堂一个人乖乖蹲在一颗小竹笋旁边,用那把锄刀卖力的锄着。
彭昱畅看着那棵被锄得稀碎的竹笋,不忍直视,对身边的周九良说道。
“九良哥,孟哥平常也是这么……”
语塞,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周九良点点头,我懂我懂。
“没事,他经常这样不吃药,习惯就好。别怕。不咬人地。”
……
田里,王九龙跨着自己的两条大长腿在里面疯跑玩开了。
“老大,你看我捡到一个绿色的大螺蛳。”
“老大快看,这有个大螃蟹。”
“老大,我看见一只大青蛙。”
张九龄没回话,他正撅着屁股仔细找黄鳝呢,眼睛就像x光一样,疯狂扫射着。
“诶,找着了。”
他慢慢地伸手,朝着泥里的一条小泥鳅去了。闭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瞧准时机,一个扑身过去。
“噗。”
张九龄直接喝了一口泥水,泥鳅太滑了,从他手里钻了出去。
“呸呸呸。”
他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边的泥巴,郁闷得很。
“九龄,泥巴好吃不?”
张鹤伦腿陷在泥里拔不出来,干脆直接在田埂边坐了下来。看张九龄吃了一嘴泥,笑着打趣道。
张九龄用衣服袖子一抹嘴,说道:“要不你也来一口。”
伸出糊满泥巴的手。
张鹤伦摆手,笑道:“我可没有吃泥巴的爱好。”
“老大,小白哥!”
王九龙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聊天的两人看了过去,只见王九龙迈着六亲不认朝他们这边跑来。
本来白净的脸上已经糊上了好几道泥巴痕迹,衣服裤子上也全是泥点,活脱脱一个泥孩儿。
偏生本人还不知,露出一口大白牙手里不知道举着一个什么东西,飞快跑来。
张鹤伦看着王九龙跑来的身影,对旁边的张九龄说道:“你家养的哈士奇啊?”
“不是,中华田园犬。”
“哦,土狗啊。”
王.中华田园犬.九.土狗.龙跑过来了,把手里一块红色的东西递到两人面前。
“你们看,这是嘛?”
张鹤伦眯着眼,仔细打量着那团东西,几十颗小珠子凝在一起,红艳艳地。
“这是啥啊?”
“王九龙,你捡回来个什么玩意儿?”
张九龄看着那坨不知名物体,嫌弃得紧。
“我也不认识,就想着拿过来你们看看,”王九龙指了指身后的那块田,“呐,就哪儿捡的,还有好多呢。”
张九龄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一坨,浑身不舒服,“赶紧赶紧,把它扔了去。”
“不行,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
王九龙宝贝地护住那一块东西,“我要留着它。”
“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就留着,万一是什么东西的屎呢,你赶快把它扔了。”
“张九龄你恶不恶心啊,什么屎不屎的,我就要留着它。”
“不行,快把它扔了。”
“我不,我就喜欢这个东西,我不扔。”
“王九龙你要死啊,喜欢一坨屎,赶快扔了。”
……
眼看这两个人又要干起来了,张鹤伦开口想要制止。
“不是,你们冷静一点,别吵架别吵架。”
张九龄看着王九龙护犊子一样地护着那坨东西,痛心疾首道。
“王九龙,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居然为了一坨屎,跟我吵架。”
“我再说一遍,这不是屎!”
“怎么了,我说是就是。”
“就不是!”
两个人说着就开始动起了手,你推我一下我动你一下地。
“你俩稳住,这是在录节目,别打架别打架。”
张鹤伦伸手想去拦住两个人,结果被张九龄王九龙两个一个用力推倒,坐进了田里。
摔了一个屁墩儿的张鹤伦,坐在田里不知所措,委屈巴巴地看着两个人斗嘴打架。
小白不知道,小白想哭,小白想大黄了。
鱼塘这边,烧饼刚捉住了一条大鱼,放到自己鱼篓里。
站起身来,正好看见张鹤伦一屁股坐到田里。
“不是,鹤伦儿怎么还坐里儿了呢?”
烧饼对着那边田里大喊道:“鹤伦儿,你们干啥呢,怎么还坐下了?”
语气中带着几许幸灾乐祸。
张鹤伦听到声音,更加委屈了,对烧饼说道。
“他俩推我。”
小手气呼呼地指着还在吵架的张九龄和王九龙。
“噗—”
烧饼没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曹鹤阳从一边走了过来,看着不远处田里的三人组。
说道:“那俩又干起来了?”
“啊,小白还被推到田里坐着了。”
曹鹤阳再次顺眼看去,张鹤伦已经坚强地打算自救了,两只手撑在田里努力地想爬起来。
可惜因为他日渐增胖的身材,迟迟起不来,反而还陷得更深了。
可是他依旧没有放弃,而是双手双脚一起用力,使劲在田里折腾着。
像极了一只四仰八叉的大螃蟹。
曹鹤阳收回视线,默默摇头,“小白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非要和家暴组在一起。”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曹鹤阳嘴角幸灾乐祸的笑容,可是充分暴露了他的想法。
刘宪华也是个单纯的孩子,看着那边田里的人打起来了,目露关切。
“哥哥,要不要过去劝一下他们?”
烧饼大咧咧地一摆手,“没事,他俩就这样,打完就好了。”
“真的,真的不用过去看看吗?”
“没事没事,大华,这是他们两个交流感情的方式。我们就不过去打扰了。”
曹鹤阳见状也加入了聊天。
“打架,打架也是交流感情的方式吗?”
刘宪华还是不太懂,脸上写满了疑惑。
“那当然了,你看我和烧饼,”曹鹤阳说着,一伸手勾住了烧饼的肩膀,哥俩好的样子。
“我们俩有时候也经常打架,不过没事,打完架了还是好兄弟嘛,没事地。”
说完,和身边的烧饼对了一个眼神,烧饼也默契回了下。
“对吧?”
“没错。”
烧饼走到刘宪华面前,“大华,我跟你说啊,这打架啊有时候也不是坏事,甚至有时候还是好事。”
“好事?”
“对啊,你想想。”
烧饼勾住了刘宪华的肩膀,以过来人的经验和他说着话。
小烧饼哥哥开课了!
孩子不听话怎么办,多半是皮紧了,打一顿就好。
“这打架呢,即能宣泄情绪,又能活动身体。打完了,两个人握握手还是好哥们。身体呢,也得到了锻炼,你说是不是好事?”
“这样一说,好像,好像是诶。”
刘宪华已经成功被绕进去了,崇拜地看着烧饼。
“哥哥,你好厉害啊。”
烧饼拍拍刘宪华,臭屁地说道:“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大华,你要学的还有很多。以后有机会,哥哥再好好教教你。”
“好的,谢谢哥哥。”
“诶诶,行了行了,你不懂就别瞎教人孩子。”
曹鹤阳看不过去自家搭档满口忽悠的行为了,出声制止。
“诶,怎么能叫瞎教呢,我这分明是在传授重要知识啊。对不对大华?”
“对。”
刘宪华配合地点点头。
得,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曹鹤阳不愿多说了,低下头开始仔细搜寻鱼塘里鱼儿的踪迹。
身后的烧饼和刘宪华两个人还在畅聊着。
“我跟你说啊,大华,有机会啊你试试和别人打一架,只有从实战中才能获取更多的经验。”
烧饼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
刘宪华受教地点着头,“好,你说得对,哥哥,有机会我一定和人打一架。”
“诶,哥哥,打架应该怎么打啊,我不会。”
“不会不要紧,我教你啊,想当年哥哥也是打架的一把好手啊……”
曹鹤阳已经瞄准了一条大鱼,小心地迈着步子。
一边慢慢靠近,一边朝身后的烧饼使劲挥手,让他快把鱼篓拿过来。
烧饼正和刘宪华说地热火朝天呢,哪儿能看见曹鹤阳的手势。
得不到支援的曹鹤阳,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看准时机,朝鱼塘里的那条大鱼一个猛扑。
“呸!”
他喝了一大口泥水,鱼儿也被惊了,飞快逃走没了踪影。
“哟,老四你干嘛呢,口渴了?”
被曹鹤阳的动静吸引了,烧饼两人停下来看着他。
曹鹤阳站起身,用衣袖使劲擦擦嘴边的泥水,嘴巴里却还是一股子混着鱼腥的土味,有点恶心。
看烧饼还在取笑自己,曹鹤阳直接伸手拂了一把泥水甩过去。
烧饼忙不迭躲闪,还是被打湿了衣裳,溅上了泥点。
“不是,老四你干嘛呢?”
“你还好意思说,我刚刚让你把篓子给我,你怎么不理我啊?”
烧饼一脸懵,“什么时候?”
“刚刚。”
说着,曹鹤阳又拂了一大捧水过去,直接进了烧饼嘴里。
“呸呸呸。”
“不是,我不是没听见吗,你至于嘛你!”
烧饼呸完嘴里的泥水,也有点急了。
曹鹤阳扔了一大把泥巴过去,“至于!”
“嘿,”烧饼躲过了泥巴,手指着人,“曹老四,你再扔我,我生气了啊。”
曹鹤阳没说话,直接双手捧起了一大把泥巴甩过去。
烧饼看他来劲儿了,也飞快从脚下的鱼塘里捧出一大把泥巴,用力一扔。
“曹老四,你给我看泥!”
这下好玩儿了,无数带着水的泥土在鱼塘上空被扔来扔去。
曹鹤阳和烧饼衣服都被打湿了,身上各处也沾满了大大小小的泥巴,但是两人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烧饼,吃我一块大泥巴!”
曹鹤阳双手捏出一个泥巴球,朝人砸去。
烧饼被砸中了右脸,泥巴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上,他一抹脸,气汹汹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