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事木婉清的神色略有些苍白。
“幼时我以质子的身份被送往你们大赵国的宫中,因年幼,尚不知质子的含义。”木婉清眸色有些暗淡,声音中有着哽咽:“原本以为是父皇不要我了将我送给他人,后来我才知道父皇竟是为了救我的命。”
“当年父皇与母后伉俪情深,便只有我一个女儿。那年我被送往你们大赵国的宫中,只有一位掌事嬷嬷陪着我,我便怕的不与任何人说话,后来我便遇到了你,那段时间便是我最难忘的时光,因此,我一直记着你的名字,望着有朝一日能再次见到你。”
木婉清目光闪动,缓缓的将手放在了蔺姝染的手上,蔺姝染微微一笑,反握住了她。
顿了顿,木婉清又接着道:“可几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嬷嬷,带着我走到了隐蔽的假山处。原来早就有一个身着太监服的人在那里等候,那人嬷嬷交谈了一番,具体说了什么我到时没听清。只是他们交谈完那人便将我换了装,装在了一个木桶里,推着我走了出去。”
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凶险,她一个几岁大的孩子怎么能不害怕,更加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跟蔺染姝告别。
“一路上每每经过关卡便有人询问,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得心紧紧地悬着。待出了宫,我方知道那人竟是我父亲的属下,我们大荒国的韩将军,而我父皇已在几天前遭人刺杀。因没有了皇帝,这国自然成了一盘散沙,邻国自然是轻而易举的攻占了大荒国,吞了整座城池,而我的母后便跟着我的父皇殉葬了。”说到此处,木婉清心中哀痛不已。
蔺姝染伸手搂住了她,难以想象她小小年纪便已承受了这些,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小声呢喃着:“若是想哭便无需忍者,哭出来便会好些。”
国恨家仇,本不是她一个女子能承受得住的,要是自己的话,也是如此。
木婉清再也忍受不住,低低的抽泣起来。
待她哭了片刻,情绪略微有些稳定时,蔺姝染方才接着问道:“你又是为何到此处?”
木婉清抬手拭了拭眼泪,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韩将军将我带了出来便带我回来大荒国,自此改名换姓化名为清婉。十几年来都不曾告知我当然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便自己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当年宫中尚存的老人询问。韩将军见我如此执着,便将当年的事告知了我一二。”
木婉清脸色沉静顿了顿,面容颇有些些许犹豫道:“大赵国的镇国将军蔺勇贤可与你有什么关系?”
“蔺勇贤正是家父。”蔺姝染说完这话,顿时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皱着眉头道:“好端端的你突然提起我父亲做什么?”
像是忽然明白什么似的,木婉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听到这个名字时我便知道此认定与你又什么关系,天下间姓蔺的本就不多,而其女儿的能在宫中与皇嗣们一起玩耍的,也只有蔺将军一人了。”
她早就该想到的,有些欲言又止,却还是问了句,“你可还记得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么?”
此话一出,蔺染姝忽然蹙眉,“陛下曾经告诉我,我父亲是千古名将.”
蔺勇贤十三年前带原主母亲和哥哥们一起到大赵国于西凉国的交界处攻打西凉,而原主一家人在那次战役中战死沙场,尸首都不曾寻到。
说道此处,蔺姝染眼神一滞,猛地抬头惊呼:“难道我家人的死是另有隐情?”
木婉清没有回应,只是定定的看着她,那模样倒像是默许了。
蔺姝染觉得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许是原来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诺诺的开口:“怎么会?”略微定了定神,斟酌再三,又开口道:“你可还知道些什么?”
要真是如此的话,那皇上跟太后养育原主十几年,甚至将她的身份高于公主皇子,该是多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