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里竟全是老弱妇孺,细细数来竟达到三十来人,而刚刚得了包子的孩子正将手中的包子塞给一位老人。
将手中剩下的包子递给最近的一个妇人,朗声道:“各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罢便拉着薛止言的手走了出去。
带了包子铺要了百十来个包子,伸手在怀中掏了掏,颇有些不好意思朝着薛止言伸出了手,“借我几两银子,今日出门走得急忘了带。”
薛止言将手中的钱袋扔给了她,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包子,淡淡道,“何必说借,既是娶了你便是要养你,拿走便是。”
包子铺的老板瞧着薛止言的眼神有些恍惚,小侯爷他自是认得的,只是这小侯爷竟与身边的男子说起谈婚论嫁之事,难道传闻是真的?
数着银子递与老板,瞧着老板一副不可置信的眼光,蔺姝染瞧了瞧自己的男装,往他的怀里靠了靠,狡黠一笑道:“小侯爷,你这话若是让你家夫人听见了可如何是好。”
薛止言抽了抽嘴角,配合的柔声道:“怕什么,将她休了便是。”
话说的不轻不重,貌似在开玩笑的韵味,怀里的人怕是已经笑得如花般颤抖,果然这个梗百用不爽,身边的这个男人还这么配合!
老板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的身影深深的叹了口气,作孽,真是作孽啊!他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些人,简直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待二人回到那破屋子是竟发现有多了十几个颇为精瘦邋遢的男子,见他们俩个进来眼中都流露出防备之意。
得了包子的那孩子走向其中一个男人,诺诺的说道:“爹爹,便是这位哥哥给我的。”
趁此机会蔺姝染开口道:“莫要害怕,我只是偶然路过这里瞧见这里全是老弱妇孺便出去买了些包子,你们便分了吃了吧。”说着便接过薛止言将手中的包子递了过去。
这些人虽是极饿却不似一般乞丐似的得了食物便哄抢,反而是先将包子先分发给老人孩子,然后发给妇人,男人一人拿了一个,而剩下的确是放在了旁边破破烂烂的椅子上。
瞧着他们不似普通的乞丐,便朝着其中似是领头的男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处?”
男子略晃了晃神幽幽说道:“我们本是下县济安县的农户,因赋税过重交不起粮食被官府强占了田地,我们不服便来此处报官,谁知上下官员串通一气,报官之时将我们抓了起来。
县老爷要我们家里人来赎人,待赎人之后又不让我们出城回家,如此一家老小只得找了这间破房子暂避风雨,白日里我们便出去找些散活供我们吃喝,只是这散活也越发的不好找了,如此竟是连一家老小都养活不了。”男子叹了叹气,声音略有些哽咽。
男子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蔺姝染闻言顿了顿,却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帮到他们,只得暗暗的点点头,心道日后常来此处救济他们便是。将手中的银子尽数交给男子,细细道:“今日带的银两不多,却也足够你们撑过两日,两日后我再来帮你们想办法。”
男子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银子,跪在地上俯首道:“今日本已得了公子的恩惠,实在不敢贪图更多。”
将男子扶起,淡淡道:“且先收着,你们尚且能耐的这苦,莫不能让你们的一家老小与你们同吃这苦。”
男子拱手深深鞠躬:“替这里的所有人谢谢公子。”
她虚抬了抬手,不欲多言,率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