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手握毛笔在烛光中一边皱眉思索,一边缓慢作画。
风一风二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心中的不解只能靠眉目来传话。
一刻钟后,林阳拿起宣纸仔细瞧了瞧自己的画作,然后两指捻起递到风一面前:“速去给我查清画上之人的身份,记住,一个时辰内我要知道他是谁。”
风一一脸猪肝色:大人都把他当跑腿的了,就专门为难他!
他接过画哭丧着脸道:“大人,地方这么多,一个时辰怕是不够!”
林阳凛冽的眸光直直射向他:“人就在杭州城内,也许就在附近,一个时辰已经够多了,你再多说……”
“属下马上去!”风一还没等林阳说完,箭一般跃出门外。
“风二,那尸体停放在哪里?”
“还在司府内放着,大人想要去看看?”风二疑惑问道。
“不,你让仵作检查一下尸身,看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或者不同寻常之处!”
“是!”风二转身出了房门。
林阳踱步至窗前,抬头看着天上十五的圆月,满脸失落,低声喃喃:“霜儿,我该对你说,是我吗?你比小时候高了很多,也更美了!我想了你十年,念了你十年,满心以为你还会把我记住,如同小时候那样还喜欢我,却不料你心早有他人!霜儿,你真把我忘了吗?”
他一动不动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风一推门而入。
他一进门就兴奋得大声嚷嚷:“大人,半个时辰不到我就打探清楚了,这人原来真住城内。”
被他一惊扰,林阳忙收回思绪,转身看着他,有些迫不及待:“快说,他是谁?”
“他叫袁承,家住西湖旁,家中殷实,算是富家子弟。他还有两个弟弟,他是老大,今年二十有五,可是还没娶亲,听人说他得了一种治不好的病,定活不过二十八。”
风一一口气说完这些,顿了顿,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又问道:“大人突然要打探他,他与大人有什么恩怨吗?”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这是身为锦衣卫的守则,如果你忘了,我不介意让你重新记住!”
林阳冷冷的声音让风一浑身一哆嗦,他可不想抄到手废,忙站得笔直一本正经道:“属下没忘,属下有些事还要去处理,不打扰大人!”说完头也不回快步溜了。
“袁承,治不好的病,活不过二十八?今年二十五,岂不只剩三年?”
林阳眸子里的幽光轻轻跃动了一下:“霜儿,你到底是真喜欢他,还是另有目的?一个这样的人能给你什么幸福可言?不过”
他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前所未有的舒心微笑:“如此也好,上天还是很眷顾我的,霜儿,看来你还是属于我的。若你知道我回来了,会如何?我真期待!”
……
次日,裴清霜醒来,头沉四肢乏,一双眸子病恹恹看着红叶,转眸看到蓝花双手捧着托盘进来,突然又想起黄花来,喃喃道:“黄花,黄花!”
红叶边扶她坐起,边安慰道:“小姐不要难过,黄花的尸身还在司府里,她的死因官府还在查。”
蓝花走到床边,听着红叶这话,心中难免忧伤,眼眶红红道:“黄花取笑我不过是昨日之事,今天就已阴阳两隔,到底她为何看不开要自杀呀?”
红叶看了蓝花一眼,捧起药碗道:“有空就去司府问问,何时能把黄花的尸身取回,顺便让管家找个好点的地方把她葬了。”
蓝花擦了擦掉落的泪,点头道:“知道了,我会去办的。”
裴清霜也是泪眼蒙蒙,黄花从八岁起就跟在她身边,足足七年,虽不至情同姐妹,可也感情深厚。
“小姐现在不要多想,伤心病难好!”红叶把药碗送到她面前:“快把药喝了,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好起来。”
裴清霜接过碗,咕咕两口把药喝得只剩些许渣渣。
红叶把碗放回托盘,抽出丝帕给她擦擦嘴角的药迹,“小姐精神不好,再睡会儿吧!”
裴清霜没有反对,她确实是困乏,躺回床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