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霜三人掀帘走进霜影阁,里面光线昏暗,黑压压一片人头,只有舞台上通过幕帘透出来的几分白光。
舞台上的皮影戏已开场,很多人都在低声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店小二疾步走来,把她们三人引到二楼过道里仅余的一张空桌旁,上了几小碟点心和一壶茶,然后就下楼去了。
杨玉盈低声道:“每天都有很多人慕名前来观看,听说里面的戏文都很新颖,特别吸引人,我娘都来看过两三回了,回回都赞不绝口。”
裴清秋双眼一直盯着舞台幕帘的投影,着急道:“哎呀玉盈,你快别说了,快看,这似乎很精彩!”
“好好好!”
裴清霜也来了兴致,和她们一起欣赏起戏来。
幕帘上投影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背上包袱准备要出远门,女的依依不舍留夫郎,两人惜别泪洒满堂。
本来是一场悲戏,却突然从他们脚下钻出个小孩叫爹喊娘,语调搞怪滑稽,让人捧腹大笑。
裴清霜静静看着皮影,却沉醉在深深的记忆里:
小林阳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男一女两个皮影小人,一天晚上,他挂衣为幕,借灯为影,一个人拿着两个小人表演给她看。
小清霜第一次看这么有趣的东西,看得入了迷,后来还和他一人一个演了起来。
林阳演男倌,清霜演女郎。
他说长大后会给她专门开个皮影铺,让她日日看,月月看。
还要让人给她写很多皮影戏文,要让她一看就乐,天天笑口常开!
可是,要给她开皮影铺的人不知在哪里?
“霜姐姐,你为什么哭了?虽然有些伤感,可很多时候都让人忍不住大笑。难道你是高兴得哭了?”杨玉盈疑惑问道。
“是呢,不是有喜极而泣这个说法吗?”裴清霜擦擦眼角滑下的泪,随便找个理由敷衍道。
裴清秋也笑着说:“没错,这皮影戏演得不错,戏文也很幽默,怪不得这么多人来看!”
戏完人散,杨玉盈和裴清霜两姐妹分道扬镳,各自回府。
……
男子带着顿悟在姚府门前等候,顿悟扫了他一眼:“师兄,你从未来过,你确定是这家没错?”
男子一手把长剑搭在肩上,一手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还伸到面前吹了吹:“这一路问了不下十个人,而且你没看到这门匾上写着姚府吗?错不了。”
顿悟抬头看了眼金漆描画的两个大字,顿时闭口不语。
管家打开大门,看了两人甚是奇怪的服饰,不解问道:“请问两位找谁?”
男子很随意道:“找你们夫人。”
管家疑惑:“找夫人?请问公子找夫人何事?还请公子报上名来,允我进去对夫人说一声,若……”
男子显得有些不耐烦,长剑一拔,打断道:“罗哩罗嗦,还不快去!”
管家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应了声,“砰”一声,一进去就把门关上。
两人面面相觑,顿悟摇头叹息:“师兄,你还是把剑收起来吧!还是师父说得对,武器是不能随时亮出来的,看来你把那老人家吓到了。”
男子冷哼一声,收回长剑。
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同时也伴随着一声男子的怒吼:“谁敢在我姚府门前舞刀弄剑?”
说话的正是姚卓。
男子一看,忙激动得大喊:“爹,是我,我是瀚儿!”
姚卓瞬间一呆,转眸看向男子仔细瞧了瞧,满脸激动:“果真是瀚儿!”说完大步向前,双手一伸把他紧紧抱进怀里。
“一别三年,又长高了,而且壮实了不少!”
姚瀚华今年十八岁,出生没多久就疾病缠身,久治不愈!姚罗氏找一相士批命,说他早年与父母命格相克,十八岁前都不能与父母同住,而且相隔越远越好,否则迟早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