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笑弯了腰，指着沈云珠乐道：“瞧瞧，还说不是只猴儿？”

    “祖母……”

    沈云珠拖长了声音，娇嗔道：“早知道就该将二弟栓到马背上带来，以他那天翻地覆的性子，两相对比，祖母就知道孙女的好了！”

    许氏哭笑不得，苏氏跟着笑道：“你和蛰哥儿，各个都是天翻地覆的主儿！莫要五十步笑百步了！要我说，咱们家里，也就念微和月窈才是真正的乖巧可爱！”

    众人纷纷附和，沈云珠一点也不脸红，许氏无奈道：“二丫头，你也该长点心了！马上就要及笄的人了，还这般整日嘻嘻哈哈的！”

    沈云珠是冬月里的生辰，寻常人家这等年纪，婚事都定的差不多了，许氏素来开明，加上之前一直都在凉州，倒也没有多少相看的意思。

    不过此次后金休战，沈家陆陆续续搬回了京城，沈月窈年岁还小，但沈云珠、沈念微的亲事却是定要在京城里相看的。

    “二丫头快及笄了，你这个当母亲的，素日也都多操些心，有合适的人选，也别藏着掖着，说出来大家一起考量！”

    许氏看着苏氏，衷衷嘱咐，苏氏连忙应下，倒是沈云珠见许氏和苏氏一脸郑重的样子，不在意地道：“祖母，母亲，哪里就急着相看？反正我现在不想嫁人！”

    “浑说！”

    许氏面容一板道：“姑娘家的，说得什么浑话！哪有不想嫁人的？你看看京城里的姑娘，你这个年岁，基本上连亲事都定了呢！再说，你不嫁人，还能做什么？”

    沈云珠眼珠一转，急急道：“我……我跟二伯经营铺子去！”

    沈青一听，登时一乐，饶有趣味道：“我那铺子，可都有东西要卖，你哪有正经的生意可做？”

    “怎么没有？我去卖……卖辣椒酱去！”

    “扑哧！”

    沈云珠说罢，方氏没忍住笑了出来，许氏面色也是一缓，忍着笑道：“辣椒酱，那是三丫头捯饬的吃食，什么时候轮到你去卖？”

    “那有什么？三妹妹的，就是我的！当然，我的也是三妹妹的！”

    沈云珠的一脸傲然，逗笑了许氏，她和缓了声音，摆着手道：“年纪大了，管不住你了！随你怎么折腾，等及笄礼一过，你要是自己不物色好夫婿，就别怪祖母和你母亲插手！”

    这话若是传到外面，绝对让人惊爆眼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自己找夫婿的道理？

    偏生沈家长居凉州，凉州民风开放，年岁适宜的姑娘都讲究情投意合，许氏生性宽宏，不是那等独断专权之人，也不喜在孙女们婚事上过多拿捏。

    饶是如此，沈云珠脸上仍是一僵，笑意再也挂不住，登时垂头丧气起来，许氏白了一眼沈云珠，这个二孙女，素日里舞枪弄棒，在凉州也就算了，来了京城，可不能由着性子惹人笑话。

    沈青看了一眼鹌鹑一样耷拉着脑袋不说话的沈云珠，心下好笑，打了个圆场道：“二丫头在凉州的时候，可是风光得紧，上了战场，比那些正儿八经的军士都厉害，儿子听说那些凉州的姑娘们，私底下都叫她‘云娇龙’！”

    “云娇龙？这很厉害吗？如今后金休战，就算再能打仗，哪有那么多的仗给她打？”

    沈云珠不服气地扬了扬脖子：“去岁后金草原上的冬天太难熬，有祖父他们在，凉州又打不下来，巴尔吉年初才画了大饼说要休战，都快到年末了，连个使者的影子都见不着，要我说，日后需要打的仗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