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珠和沈念微对视一眼,面上都有几分无奈,沈云珠绣鞋一荡,将拦路的碎瓷一脚踢到墙角,动静大了些,碎瓷摔得噼里啪啦直响。
沈怡芳愣了愣,哭嚎的声音都小了几分,沈云珠一见,眼珠一转,索性当起恶人来,“大姐姐,要我说,以你现在这个鬼样子,大姐夫想不纳妾都难!”
什么?
沈怡芳大张着嘴,一个猛子扑上梳妆台,凑到菱花镜前端详了几眼,果然见镜中的女子肤色苍白吓人,眼圈红肿,脸上脂粉未施,看上去狼狈不堪。
啪!
沈怡芳一把将铜镜扫在地上,捂着脸又是一顿哭嚎,“呜呜,我不要活了,现在连娘家妹妹都来笑话我!”
沈念微一阵无语,既然沈云珠唱了红脸,那她就得唱白脸,当下莲步上前道:“大姐姐,你快息了声儿吧,如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这儿呢!别让人看了笑话!”
“笑话就笑话!连你们都上赶子取笑我,我还有脸面吗?不如死了算了……呜呜!”
沈怡芳说着话,起身就要往墙上撞,沈云珠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拦腰抱住,按在拔步床上坐下。
“大姐姐,我们一来你就要寻死觅活,早知道你有这气性,你怎么不去曹氏那儿闹上一回,难不成这信阳侯府,为了纳个妾,还能真的逼死世子夫人不成?”
沈云珠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崔嬷嬷扶住沈怡芳,伺候着她擦了眼泪,才扭头苦着脸道:“二小姐您这下可错怪我们小姐了,不是我们小姐不去侯夫人那儿闹,实在是……实在是这纳妾一事,是世子爷先提的!”
“什么?”
沈云珠和沈念微面面相觑,她们还以为是曹氏见沈怡芳嫁进来无子,才想要张罗着给朱泾纳妾,没想到竟然是朱泾自己开头要求的。
这实在是……
沈云珠软了脸色,“崔嬷嬷,是不是搞错了,大姐夫不是一向和大姐姐琴瑟和鸣吗?怎么突然提出纳妾的事儿了?”
琴瑟和鸣?
沈怡芳牵了牵嘴角,“哪家琴瑟和鸣的夫妻,成婚不过两年就叫嚣着纳妾,纳了妾,那日子还算日子吗?”
听此,沈念微倒是吐了一口气,她就怕沈怡芳素来耳根子软,朱泾说几句好话,就又服了软。
这妾侍一进门,日子可就再也回不了以前了!看来沈怡芳脑子还没烧糊涂!
“大姐姐,你既然知晓这个道理,那就更不能让大姐夫得逞啊!光你在这里哭哭啼啼有什么用?赶紧想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要是有办法,就不会瘫在屋子里挺尸了!”
沈怡芳一脸苦笑,沈念微心里倒是生了几分恻隐之心,招呼着沈怡芳的丫鬟胭脂打水伺候着沈怡芳净面。
收拾了一番,沈怡芳总算恢复了一丝荣光,垂着眼皮盯着小丫鬟们拾拣着地上的碎瓷,犹豫着问道:“母亲呢?母亲怎么不来看我?”
沈念微待小丫鬟退出去了,吩咐牡荆和银霜将食盒提上来,把吃食一一摆开道:“二姐姐从凉州带来的新厨子,做的都是凉州的吃食,你多少尝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