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显而易见的挑拨,曲紫楚自然不会在意,她挪了挪身子,和宋月华商量了几句,派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抬来担架,将刘舒心挪在了担架上。
刘舒心虽然口中还在骂骂咧咧,但一看周围人或厌恶或不屑的眼神,就知道因着胥龙双亲自作证,她已经没有了翻案的可能,只好以叫骂来掩饰心虚。
还不知道曲山长要把自己抬到哪里去呢?她伤得这么重,应该是要去医馆吧?难不成一路抬着去?那她以后哪里还有脸面出门见人?
还有家里,祖父祖母知道了吗?母亲呢?要不让母亲去求求姨母?就说她这样做,是为了给陈郁澜出气……
人群稀稀拉拉散了大半,邱素楠关切地看了林黄钰一眼,见她除了形容狼狈之外,似乎并无其他外伤,忙冲沈念微感激一笑,姑娘家遇上疯马,哪里能讨得了好,沈念微的这个人情,卫国公府欠大了!
虽说也有太子殿下的份儿,但邱素楠心里门儿清,联想到方才的情形,太子殿下分明就对沈念微有意!郎才女貌,由着这两人折腾,林黄钰就不沾这份光了!
邱素楠拉过林黄钰,郑重其事地向沈念微道谢道:“好孩子,谢谢你救了黄钰,不然的话,黄钰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改日卫国公府定会上门致谢!”
沈念微连忙避开了身,“邱先生客气!黄钰是我的好妹妹,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当不起您的谢!”
邱素楠见沈念微谦逊有礼,满意一笑,又谢过了沈云珠,拉着林黄钰去斋舍梳妆更衣去了,其他人见没了看头,也纷纷散了。
球门处瘫死的马尸已经被马厩的婆子从后门拉出去了,只是那七零八乱的木板墙,还提醒着沈念微方才发生的惊险一幕。
沈念微沉沉吐出一口气,低声道:“二姐姐,你说为什么刘舒心心肠那么坏,竟然想出这种害人的法子,素日里虽说有些口角,哪里想到……”
沈念微心里一时隐隐后悔,早知道刘舒心这么偏激,她怎么也不会和她比试赛马,她以为吵吵闹闹就算了,谁知道人家竟然一出手就要害人性命!
“一样米养百样人!”
沈念微苦笑一声,她素日与人为善,又时常谨记谨小慎微的异世生存法则,谁料还是与人结了仇!
陈郁澜、刘舒心,甚至冉素萦,她都能明显感觉到这几个人对她的敌意,从第一次入院考核开始,就一直摩擦不断,一次次的忍让,换来一次次的变本加厉!
难道她看上去就像一只软柿子不成?
沈念微一时困惑,还有那位尊贵的太子殿下,那种显而易见的维护和关心,更是让她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加上胥龙双暗中派人的运作,不一会儿功夫,整个京城都知道汝阳伯府的小姐在书院里害人的事儿了。
胥龙双还特意派人将陈郁澜在剑心堂磨尖剑尖意欲划花人脸的事情也广而告之,顺便含糊其辞地提了一句:“听说这刘舒心和陈郁澜还是正儿八经的表姐妹呢!”
这下简直像是捅了马蜂窝,理国公府和汝阳伯府的名声简直臭到了大街上,甚至有人在街上看到担架上的刘舒心,当场便扔了烂菜叶子。
刘舒心顶着菜叶回到汝阳伯府的时候,差点被门房堵在了门外,哭天抢地好不容易进了府门,就被其祖父汝阳伯刘艾狠狠甩了几巴掌,连担架都没让下,直接就抬着进了祠堂。
陈郁澜没有跟着刘舒心去医馆,她径直回了理国公府,被沈念微气得心口疼,又在胥龙双面前跌了脸面,进了院子就当场处罚了几个丫鬟,摔了不少瓷器,折腾累了才蒙上被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