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蠢货！”

    冉天明怒气冲冲地拍了拍桌子，也不知道廖刚这个蠢货在胥龙双跟前说了什么话，怎么把事情闹到宫里去了？前两日还在忧心这件事呢，谁知道竟然真的引起了圣上的注意！

    该死的！

    廖刚可不经查！

    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出事，就是廖刚兵部侍郎的位子坐得稳当，这个蠢货倒好，不过是些风言风语，就经不住事了，还自己送了把柄上去。

    冉振中紧锁着眉头，自打冉素萦和巴烈鲁曝出丑闻之后，他一直愁绪满怀，总觉得做什么事都不顺，还有一丝隐秘而不祥的预感。

    不过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到冉天明跟前，还有朱氏，一个劲儿闹着让取消和亲事宜，还说让冉素萦嫁给廖长河，真是越来越荒唐了，人都不见还怎么嫁？再说了，宫中圣旨已下，什么叫“君无戏言”，这金口玉言也是能说改就改的吗？

    瞒下了这件事，冉振中苦着脸劝了几句，冉天明不耐烦听，挥手道：“走！去城北走一遭！”

    城北那不是……

    冉振中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跟在冉天明身后出了门，心里乱糟糟的，只来得及使眼色让心腹告诉朱氏，希望朱氏能跟得上他们，若是冉天明震怒的时候，也好一起求情。

    城北小二进的宅子是当初朱氏出嫁时朱家陪嫁的嫁妆，冉天明来此虽然不合规矩，但廖刚进宫的消息打断了他的布置，不得不让他前来见冉素萦的面，从她嘴里确认一些消息。

    宅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不是很多，直到冉天明和冉振中进了大门，才有婆子惊慌失措地将人领到书房坐下，又急急忙忙地赶回通报。

    不一会儿，上来个畏畏缩缩的小丫鬟，脸颊上一片红肿，左手心还缠着一块刺眼的白布，哆哆嗦嗦地拿着茶壶倒茶。

    冉天明看得直皱眉，冉振中察言观色，忙挥手道：“伤了手怎么还出来做事？谁教你的规矩？还不快滚下去，换个利索的人上来？”

    那丫鬟慌忙扔下茶壶，跪下请罪道：“回老爷，小姐最近几日心情不愉，几位嬷嬷们还在忙，除了奴婢，几位姐姐们手脚也都不利索，不是奴婢故意怠慢的……”

    这番话说得云里雾里，冉振中狐疑道：“什么叫手脚都不利索？夫人的宅子里什么时候成了善堂？手脚不利索的人也敢收进府？”

    闻言，那小丫鬟哆嗦着身子直摇头，整个人都吓得趴在了地上，嘴里呜呜咽咽说不出话。

    冉天明本就心下烦躁，见此更是恼怒，随手将新倒的茶盏挥扫在地，喝骂道：“再支支吾吾，就让人发卖出去！”

    那丫鬟身子一颤，边叩头边抖着声音道：“是……是……奴婢们的伤都是大小姐赏赐，奴婢的手就是被大小姐推到了碎瓷上，奴婢还是好的，还有几位姐姐，身上挨了鞭子，淋了蜡油……奴婢该死……老爷饶命！”

    原来这丫鬟名叫喜儿，正是上次替冉素萦抹药膏的丫鬟，碎瓷扎进了手心，不得不绑着白布，被冉素萦嫌弃地赶到前院奉茶来了。

    冉天明大怒，这个小贱人到底是不是冉家的种？怎么行事越来越丢人现眼！自己不争气，反倒寻了丫鬟出气，真是好大的脸！

    冉振中也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她印象中的女儿，一向都是芝兰如玉的佳人，一颦一笑都端雅动人，实在和丫鬟口中打骂下人的冉素萦联系不到一起来。

    不等冉天明发作，不远处就传来了动静，冉天明挥手让喜儿下去，喜儿如蒙大赦，低眉顺眼地退了下去，看也不敢看随后进门的冉素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