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父亲!”
冉素萦穿着宽大的立领缠枝莲袄裙,下巴尖尖,看上去瘦了不少,恭恭敬敬地请了安,站在一旁的时候,手指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里。
“丢人现眼的东西!你还有脸来见我们?”
冉素萦掐了掐掌心,她就知道这两人现在过来,绝对没什么好事,瞧瞧,一见面就这样怒骂,那嘴脸简直可恶至极!
“祖父事到如今才来问责,不觉得迟了些吗?素萦如今这遭,全赖贱人的算计,祖父若是心疼素萦,合该打上沈家门,将沈念微那个贱人扔到青楼里千人骑万人踏!”
冉振中不敢置信地看着冉素萦,千人骑万人踏,这样粗鄙不堪的话,是好生生养在闺阁的千金小姐说的话吗?
冉天明也是大怒,“该死的孽障!你还有脸来质问我?当初若不是你这孽障算计沈家,缘何到了这般地步?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眼红那太子妃的位置,真是贼心不改!落到这步田地,只怪你棋差一筹!”
“棋差一筹”这四个字,简直戳到了冉素萦的心肺子,可不就是棋差一筹吗?
明明和廖长河算计的毫无差错,谁知人都送进驿馆了,却被沈念微那个贱人逃出来了,她真是恨啊!那个贱人怎么就那么大的命呢!
“从现在起,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圣旨一下,等议和文书一签,你就跟随四王子去后金,少不了你风风光光的王妃位子!”
王妃算什么?
冉素萦牵出一丝讽刺的笑容,“祖父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丝可以利用的价值,若是我说不呢?和亲我死也不会去!”
“那你就死吧!”
冉素萦心上一寒,浑身仿佛被数九寒天的冬水淋了一身,刺骨的寒冷让她忍不住战栗起来,抖着声音咆哮道:“廖长河呢?他不是喜欢我吗?让廖长河来娶我!”
“廖长河?哼!人都被你算计没了,还指望着娶你?廖刚不知分寸,惹恼了东宫那位,被圣上召进宫去了,这一切都赖你!不知廉耻的搅屎棍!”
冉素萦身子打颤,面色煞白,尖着声音吼道:“二表哥呢!让二表哥娶我!他不准娶陈郁澜那个贱人!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她陈郁澜舔了舔沈念微的脚尖,就可以避开巴烈鲁那个草原狗!我不服!侧妃的位置是我的,轮不到陈郁澜那个贱人!”
“你说陈家的也是被沈家那位给算计了?”
冉天明有些狐疑,二皇子府和理国公府结亲的消息确实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依陈泽藩的行事,没道理好端端的孙女送去做妾,虽说对方是个皇子,可那也是妾!
原以为两家私下里是不是有什么交易,谁料却从冉素萦这里得知,陈家的那位也是被沈家给算计了!
“当然!”
冉素萦昂首道:“陈郁澜愿意给沈念微认错,我却是不认的,我就是死也不会承认我比不上沈念微那个贱人!她算什么?我冉素萦才是京中最适合做太子妃的人!”
冉天明端详着冉素萦状若疯狂的神色,连骂都骂不出来了,和冉振中对视一眼,抬脚就准备出门。
冉素萦下意识地伸手拉住冉振中的袖子,“父亲,我不能和亲!你去求求姑母好不好?就说我愿意侍奉二表哥,哪怕不是侧妃,侍妾也行!”
只要还能继续留在大越,她就有报仇雪恨的机会!
冉天明愤恨地拂袖而去,真是异想天开,他那外孙就说再不堪,那也是皇家血脉,怎么会容忍一个残花败柳入住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