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淙上前忙问道：“祖母方才晕了，这会子怎么又操心起这等子事来了，孙女原想着将人带到前院书房，等着祖父和……父亲回来呢！”

    苏氏拍了拍姚淙的手，“到底是后宅里的隐私，先前我气晕过去，一时没看住，倒让这小贱人报了官，此时又牵扯到你母亲，等你父亲回来，怕还有官司要打，少不得要把人圈在我这院里，来龙去脉没搞清楚，谁也不能把你们娘俩怎么着？”

    林氏将将踏进屋子，就听了苏氏这番话，眼里鼓着一汪泪水，巴巴地叫了一声“母亲……”

    苏氏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也不搭话，兀自拉着姚淙的手道：“你那父亲素来是个糊涂的，那孩子到底是他的庶长子，祖母心里也怕，不过你放心，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祖母就算是拼上这条老命，也必定护着你！”

    林氏感动地眼泪汪汪，恨不得拜倒在地，苏氏瞟了一眼，心说我可不是为了你，不争气的东西，被个妾侍随便算计了，还连累了我的乖孙女儿！

    姚淙仿有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看了看慈祥中透着坚毅的苏氏，又看了看身子瘫软在林嬷嬷身上的林氏，心里到底不是滋味儿。

    柳玉一听苏氏要保林氏，登时怒了，跳起来抱着虎子就往苏氏跟前窜，“不行！林氏那个贱妇害死了我的虎子，她必须要给我儿子偿命！该死的贱妇！黑心肠的毒妇！我儿死了，她也得死！”

    “放肆！”

    吴嬷嬷大叫一声，从后面拽住了柳玉的衣裳，柳玉挣扎了几下，索性把怀中的虎子往苏氏跟前凑，“老太太您看啊，我儿他死得冤啊！看看他这眼睛鼻子，往日里多可爱，这会子都流血了，他死了，被林氏那个毒妇毒死了啊！”

    苏氏眼睁睁看着柳玉递上来的婴孩尸体，面色发青，嘴唇青紫，眼睛往外凸着，眼角沁出乌血，鼻孔、嘴角也有乌血流出，一点也看不出几个月前狼吞虎咽吃糕点的活泼样儿，顿时后背生了一股子凉气，别开眼不忍再看。

    到底是条活生生的人命，即使她因着柳玉外室的身份，对这个便宜孙子无甚好感，但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婴孩变成一具死尸，还是心有戚戚！

    苏氏紧紧攥着姚淙的手，吴嬷嬷强忍着害怕，挡在苏氏跟前，柳玉怨毒地看着吴嬷嬷，飞快转身将虎子往林氏怀里一塞，尖叫着伸手去掐林氏的脖颈，“毒妇快为我儿偿命！”

    “啊！”

    冷不丁怀中被塞了具冷冰冰的尸体，林氏吓得尖叫一声，将手往前一推，嗓子便被柳玉掐住了，翻着白眼喘不过气了。

    姚淙虽然对林氏失望，却也不能看着林氏被柳玉掐死，冲过去拉柳玉的胳膊，谁知柳玉不知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几人撕扯之下也拉不开，还是锦堂急中生智，一脚踹在了柳玉的肋骨上，才把林氏救下来。

    林氏嗓子火辣辣的疼，脖颈上一圈青紫的手印，姚淙一叠声地让人去请大夫，云芳掀了帘子出去，就见外面神色各异地守着几人，顿时尖着嗓子提醒道：“孙姨娘，王姨娘，赵姨娘，你们怎么在这里听墙角啊！”

    姚淙面色一寒，厉声道：“还不把人请进来！”

    云芳答应了一声，伸手掀开了帘子，孙姨娘几人对视一眼，见躲不过去，讪笑着挪进了屋子，云芳翻了个白眼，急匆匆吩咐小丫鬟请大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