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三日后沈舒回来，脸色青白，两颊肉都瘪了，看得陶氏心疼极了，也不敢问考得怎么样，用了饭便催着让沈舒休息。

    沈念微有些感慨，人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其实科举的难度比高考大多了，货真价实的大浪淘沙，不说学识，身子跟不上也是白搭！

    虽说考完了会试，但接下来还有殿试，沈舒心里有谱，不敢放松，连带着沈云珠等人也没了玩闹的兴致，眼巴巴地等着杏榜发放。

    转眼进了三月，杏榜张贴的那日，许氏老早就收拾妥当等着，沈蒙带着家将亲自去看榜，沈念微原本也想跟着，一听榜前人多，鞋都能挤掉，就吓得不敢去了。

    日头渐上，京城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想是榜上有名的人家所放，许氏听了心痒痒，不住地往外看，好一会儿，终于等来了报信的家将，“老夫人大喜！大少爷中了二甲传胪！”

    许氏面露喜色，双颊带着深深的笑窝，高声道：“好！好个二甲传胪！舒哥儿争气！全府上下，每人一百文的赏钱！”

    陶氏也笑着道：“这是天大的好事！该赏！人呢？还不快准备放炮？等大少爷和老爷回来，务必要热闹起来！”

    沈念微也感染了这种高兴的气氛，就连苏氏，也忍不住羡慕起来，招手拉住龇牙咧嘴的沈蛰，低低嘱咐让他和沈舒看齐。

    等到沈舒回来，府里又是一通热闹，一连好几天都喜气洋洋，沈舒虽是二甲传胪，但进了头十名，还要参加殿试，高乐之后就又去温书了。

    骊阳书院已经开学，苏策珍等人都去上学去了，在宁言秋的催促下，沈念微拉着沈月窈去宁府学画，原以为沾取了宁言秋的画技，不用再去癯仙园吃雪，谁知道还得去，可把她憋闷坏了。

    沈云珠早出晚归，每日在外不知道做什么，倒是一日比一日忧心，这一日沈念微从宁府回来正好碰上，连忙问道：“二姐姐这几日在做什么？”

    沈云珠清亮的眸子难得带了几分迷茫，良久才开口道：“林……双瑾也榜上有名，听说他家里人想让他留在京城，三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办？”

    沈念微一默，听沈舒说林双瑾是二甲二十五名，殿试一过，最次也能捞个同进士的功名，留京倒也不算难事。

    看了看灰头土脸的沈云珠，沈念微心里一酸，忙扯了个笑道：“二姐姐你还记得当初在母亲院子里说过的苍鹰和雀鸟吗？你本是苍鹰，这般忧愁，可不像你！”

    沈云珠心中一动，眼睛上蒙了几日的阴霾倒是难得散开，怔怔站在原地，良久，笑着拍了拍沈念微的肩膀，“是啊！我是苍鹰！要是林双瑾不陪我，我就自己去西北逍遥！”

    她是苍鹰！

    就该在雪山顶上自由翱翔，在西凉雪原上自在飞驰！

    如果林双瑾娶她，反而要把她圈养成家雀，那她还不如永远不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