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极殿内,也新摆了一块刚从原石中解出来的美玉,那玉通体莹白,是上等的羊脂白玉,玉质细腻,宛如婴儿皮肤,底座是一块底面平整、正面微凹的石块。
不似旁人家选用雕琢好的石盘,这块石块是天生地长的模样,平整的底面很好放置,正面天然的凹槽恰好放下整块白玉。
美玉与石槽巧妙融合,既有钟宁毓秀的灵动,又有造化神功的朴拙,野趣横生,令人爱不释手。
胥龙双看了一会儿,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骄傲,挥手叫来梁邱,“把这玉摆件送到父皇跟前去……”
“太子爷,这不是您最爱的那件吗?”
梁邱嘀咕着,胥龙双觑了一眼,“让你去你就去”,知不知道这是因为微微而风靡起来的新摆设?微微马上及笄了,孤不得在父皇面前替微微刷刷好感!
梁邱似乎领略了胥龙双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垫了软布,将摆件装进紫檀大匣子里,抱在怀中乐颠颠地进宫了。
梁邱刚走,苏居异和姚世千就结伴过来了,胥龙双领着他们进了东宫的暗牢,与几个月前的空荡不同,这里已经塞得满满当当,好些都是顺藤摸瓜抓来的冉天明的人。
关押廖三的牢房已经空了,里面住的是廖刚,边上的牢房里,却是廖长河,廖刚初进来时,也是心中一惊,现在已经养成每日和廖长河聊天的习惯。
听到动静,廖刚转过头,瞳孔迅速一缩,惊颤道:“太子……太子殿下,可是臣的死期到了?”
由不得他多想,他被抓进东宫暗牢已经一个月了,自打他招认之后,胥龙双就再也没看过他,这甫一过来,实在吓得他心肝儿颤!
廖长河也闻声转过头,黑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胥龙双,沙哑着声音道:“她……让我见她!”
“长河,冉家那个贱人害你至此,你还惦记着她?长河,你要气死为父啊!”
廖刚瞬间炸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廖长河,真不知道冉素萦那个贱人有什么好,值得儿子这般惦记?那就是个贱人!人尽可夫的贱人啊!
廖长河眼珠子动了动,仍钉在胥龙双身上,胥龙双勾了勾唇,“啧啧!还真是个痴情坯子啊!可惜,冉素萦可不惦记你,人家安安稳稳做了后金的四王子妃,前些日子还跟巴烈鲁同出同进呢!”
同出同进地去参加赌石大会了,只不过冉素萦发疯,又被赶出来了……
廖长河眼睛一动,抿紧了唇瓣没说话,与其说惦记冉素萦,不如说这种惦记是一种执念,他被关在暗牢已经许久了,如果不见冉素萦问个明白,他就是死也不甘心!
胥龙双自然看出了廖长河的意思,不过冉素萦那样肮脏的女人,他连看一眼都觉得嫌恶,更不用说费尽心机抓她来替廖长河了却心愿了。
苏居异从怀中拿出一沓纸,胥龙双翻看了几眼,看着廖刚单刀直入道:“后金献礼的三千匹战马到西北境内了,冉天明和你运送军资的那条线上,关键的几个人物你也该吐露了,藏在肚子里莫非还要带到棺材里去不成?”
“林强、朱飞亚、乔世杰、苏月功……”
从胥龙双嘴里吐出的一长串人名,把廖刚吓够呛,这不是……这不是负责西北到后金商线的几个大管事吗?这么机密的事,除了冉天明和冉振中父子,恐怕没人知道吧?他也是偶然得知,可是太子殿下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