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不论生死,人这辈子气运是相通的,生前倒霉,死后也倒霉。
谁让他冲在第一位呢?
直接是被缚川钳住手臂用力一抡,左右在地面上摔砸了五六下,还没让缚川过瘾呢,这鬼已经灰飞烟灭,半分残留也无了。
虽然死了一个,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可惜余下的鬼魂一个个都浑浑噩噩,疯狂冲击而来,离得近些,更是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上丝丝缕缕逸散出来的魔气。
我心下恍然,待看见缚川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后,我也不再纠结,剑诀一催,手中飞剑便腾空而起,宛若游龙在我头顶盘旋一圈后极速掠去,快如惊雷,形似闪电,不多会已然收割了四五条游魂性命!
既然都是敌人,那么再留手也没什么意义。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只是,魔族的手段就这些而已吗?让几十个随手便能捏死的蝼蚁前来挑衅,有什么作用?
完全摸不着头脑,却又不得不将这些悍不畏死的喽啰给解决,不然多少也是个麻烦。
可如此一来,我心头便一直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憋屈感,且越演越烈。
在我见到缚川偶然回望过来的,已然成为猩红一片的眼睛后,浓浓的憋屈霎时间转换成惊惧。
难怪越发烦躁,难怪总有些惴惴不安,我修炼有无极道诀,对于魔气的侵染可以说抵抗力极强,但缚川不一样,再加上这必定是魔族使出的伎俩,更是加大了缚川堕魔的几率!
脑中念头瞬息转过,我等下再顾不得许多,快步上前正要将缚川打晕之际,四周陡然响起声声低沉的吟诵,那独特的韵律,我早在穿越伊始便听到过!
这是魔族的语言!
特么的,这些魔族是怎么越过千阴城的防卫,直接进到城中对我们下套的!
我心里暗骂一声,死死压制住心头暴涌的杀念,默念天衍决的凝神咒,抬眼四顾,却发现四面八方都有着魔音传来,根本找不得具体方位!
事实上更可能是四面八方都有着魔族围杀上来,只不过我下意识不愿意去考虑这个可能性罢了。
随着魔音的持续与高亢,我逐渐有些压制不住体内魔力的翻腾,或许是我体内蕴含大量魔力的缘故,事到临头,却是比之缚川还要早坚持不住!
一旁缚川明显也察觉到不对劲,此刻的他正呆立原地,宽大手掌牢牢捂住双耳,身形时大时小,仿佛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变换回本体,看上去分外诡异!
这样下去不行,缚川或许以往经常接触魔气,但真正与魔族这样引人入魔的术法对上,必然是第一次,没有防备,无从抵抗情有可原。
可这样的话,能够解决问题的人便只剩下我一个人,可能还有暗处躲着的一个或几个,然而时至此时此刻,他们都没有出现,难保是在琢磨些什么!
如此,哪还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念及此,我心下一发狠,用力咬破舌尖,让得心神清明一瞬后立刻发动驾雾天赋,配合应北武曾经教授过的水行术法,须臾间便汇集来无尽水雾。
可惜的是此刻身处城内,没法聚集来蕴含噬神虫的烟雾。
上次在隐雾村也是这样,没办法。
各处城内村里都驱散烟雾的阵法,单单凭借我自己,怎么可能跟覆盖那么广的阵法相抗衡!
当然,不是说没有噬神虫就不行,只能说有的话那就如虎添翼,没有便也不差那么个助力。
许久之前我便有所发觉,自己凝聚来的水雾,不止是可以屏蔽人的神识,更加能够让人目不识远,耳难聆音。
或许是我身为蜃龙的关系,毕竟蜃龙一族幻术造诣极高,而施展幻术,想要骗到敌手,前提不就是先阻断别人的感知?
估计我没继承到蜃龙的幻术天赋,可驾雾之术的各种蒙蔽效果多少都遗留下来。
这也是我在此时还要召来雾气的原因。
魔族的吟诵声音紧随着雾气的浓郁而慢慢降低,到最终几不可闻之时,缚川终于是闷哼一声半跪于地,双手扶住脑袋,满头大汗活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那般。
我也没能好到哪去,魔音的影响刚减弱些许,我整个人便瘫倒在地,丹田中火烧火燎的灼烫,简直让人想就那么直接死掉!
缚川见我模样,也顾不得自己都虚弱不堪,快步来到我身边将我扶起,沉声问道,“你没事吧?”
声线微抖,喘息严重,显然他也不是那么的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