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神魂之力的封印完全解开，顾长行有把握将这个骑士的神魂特点模仿地分毫不差。

    【不行！】小橘猫听到顾长行的要求后激烈拒绝，浑身的猫都炸了起来，像个突然鼓起来的毛绒球：【之前只是放开一部分神魂封印，你现在的躯体就差点支撑不住，现在全部放开了你怕是要神魂离体！】

    4257说什么也不敢让顾长行这么乱来，虽然对顾长行的实力有自信吧，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万一玩脱了可怎么整？

    没想到4257反应会这么大，习惯于在三千书界里各种放飞自我的顾长行愣了一下，伸手给小橘猫顺毛：“以前在那些世界里我们不是经常这么干么，从没出过意外，怎么这次反应这么大？”

    这句话顾长行说得非常顺口，完全没有意识到其中的矛盾之处。

    【谁跟你以前了！】小橘猫暗暗心惊，它作为系统4257回到顾长行身边后，顾长行经过的任务世界并不多。在前面那些世界里虽说手段非主流了一些，但也没有过像在这个世界一样，在世界法则和附身宿体的接受底线边缘来回试探的情况。

    顾长行所说的“以前”，恐怕是它被重置芯片之前，作为系统0007陪着还是养成系任务者的顾长行走过的那些任务世界。

    他认出自己了吗？

    小橘猫一瞬间眼神复杂，又很快收敛起来。

    “又闹什么脾气。”顾长行被4257莫名其妙地怼了一下，有些奇怪，以为是小橘猫又傲娇了，软下声音揉了揉它的脑袋。

    啊，原来他没有发现。

    4257又软软地趴了回去，隐隐有些失落，又诡异地有些欣慰。它刚刚在期待什么呢？

    它觉得自己的智能芯片大概是坏了，否则它怎么会分析不出它这一刻到底是希望顾长行想起一切，还是希望他把那些糟心的往事忘得干净。

    顾长行没有读心术，也没有系统们观测智慧生物心绪波动的能力，所以他并没有发现4257的异样，只是隐约觉得它有些失落。

    安慰性地投喂了几根小鱼干，顾长行就专心思考该如何离开这迷宫般的光明教廷。

    ——

    他并没有思考太久，因为很快教廷的午间布教结束了，教廷外围逐渐喧嚣起来，外出布教的神职人员回来了。

    顾长行更加小心地收敛起气息，透过人群看到了其中仿佛众星捧月的圣子西林。

    在原身修斯的记忆里，西林还是尚显稚嫩的少年，会因为受人冷遇难过，会因为一盒香甜的糕点展颜，在权利纷争越发严重的教廷里也能维持一份天真。

    但现在出现在顾长行眼前的西林和记忆里的那个天真的少年不一样了。

    他换下了简朴的教徒白衣，取而代之的是庄重华美的长袍，繁复的金绣和精细雕琢的阵法装点其上，即便是享誉大陆的光明教廷也没有几件衣袍的价值可与它比拟。

    这样价值高昂的衣袍穿在西林身上，丝毫没有奢靡轻浮之感，只会更加凸显他身为光明圣子应有的威仪。曾经带着稚气的容颜长开，原来显得过于秀美的容貌也平添了一分清隽。他目光温柔和煦，当他微笑着看过来时，所有人会关注的绝不是他的俊美的容貌，而是他圣洁的气质。

    像是照在深渊的一道阳光，又像是落入凡尘依旧高洁的天使，那样温暖，悲悯，又那样遥不可及。

    他的笑容总是那样温暖人心，笑意却未达眼底，亲切柔和的表象下是常人难以接近的冷淡疏离。

    顾长行知道，他还是那个善良悲悯的西林，只是不再天真。天真的人没有办法在教廷活下去，也很难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西幻世界里活下去。

    他这样想着，心里却没什么感触，毕竟是原身的记忆，要感慨也是修斯去感慨，轮不到他。

    不过现在，修斯的身份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

    顾长行摸了摸原身一直挂在脖颈上，从未取下过的小木牌。平凡无奇的木牌表面闪过一个造型奇特的图案，然后恢复如常。

    与此同时，带着温和笑意与人相谈甚欢的西林眼神微凝，转瞬却是神色如常，仿佛无事发生。

    而他繁复衣袍的层层遮掩下，一个与顾长行身上材质相同，却更小巧精致的木牌被妥帖地安放在胸口处，其上闪过的奇特图案虽然与顾长行那块木牌上的不同，风格却无比相似，就像是同一个人画出的两幅画。

    实际上，这两个图案还真是出自一人之手，当年还被芳华未逝的塔莉批评为“简单粗暴，毫无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