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靠在这座代表着无限权威的宝座上,伸手拿过面前金桌上的酒壶,仰天而饮,奈何抖了数下,只有几滴流出。
不耐烦的唤了声,一道脚步从殿外快步接近。
“魔君,有何吩咐。”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颤抖,看来是对我有惧怕之意,我不禁想起我这些年的所为,确实值得他如此态度。
想当初贵为仙君,底下之人对我也只是敬畏,现如今换了个身份,就只剩下畏了。
“再给我取壶酒来。”
“是!”
“慢着!”我叫停了他,而他身躯明显一震,头低得很深,看不到面上表情。
我坐正了身子,并慢慢的从上方宝座上走下,每接近一步,他的心跳以及抱拳的双手便更加快和抖动。
我不知道何时开始,特别享受这种感觉,仿佛我的一句话,一个表情,甚至是一个眼神都能让他人感到恐惧。
一种全天下人或仙的生死都在我的掌握之间。
我驻足在他面前,享受着,这种感觉。
扑通。
没想到他竟害怕得跪下,上半身完全的趴在了地上。
我轻蔑的笑,用脚尖勾起了他的下颚,慢慢的看到了他的样貌,还有表情。
“我有这么可怕?”
他惶恐的表情上满是不知所措,因为再不久前,也是有这嚒一个人在我面前,我问了他同样的话,但是答案让我不是太满意,便这么被我抽离了魔元,以凡人身躯承受着雷鞭刑罚至死。
从他眼中我看到了绝望,看到了死气,但我却特别高兴,因为我喜欢这个味道。
寒风凛冽的从殿外吹来,虽然无惧寒冷,但我还是习惯性的紧了紧衣袍。
点点雪花从天而降,有一些伴随着寒风吹进了大殿,却在瞬间消融,若不是空气中飘零着寒气,或许都不曾觉得它们有进入过。
我慢慢的我放下了勾住他下颚的脚,并没有看他的表情,转而从大殿内走了出去。
殿外的两颗桃树在风雪中摇摇欲坠,此时此月本该花香弥漫,但望去却有一种寂寥的感觉。
两颗桃树只余枯木,但却不死,因为我不想让他死,而也不想看到那鲜艳的花朵,所以我就将它们的枝桠全部弄掉了。
大雪覆盖之下,好似两个大大的雪白木桩。
我绕过玉清殿,往南方走去,途中顺便经过酒窖拿了几壶好酒,向他们所在的地方走去。
积雪渐渐在我身上,头上越积越多。
隔着很远,我看到了在石亭中的他们,举起两只手晃动了下瓶子,里面酒水晃悠出声。
笑道:“久等了。”
我走进了石亭,并在中间的那方石桌前坐下,双手顺势把酒壶往桌上一放,豪爽道:“又是一雪,今日不醉不归可好!”
我心情大好。玉山年年落雪,而雪日不过数时辰便消散,当初与他们也有过约定,每当雪日晚,便来此相聚,喝它个痛快,喝它个不醉不归,无论身在何方,都必须赶来一醉。
所以他们来了。
或者说,他们并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