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他们嘴巴一点都不干净，为首的那个家伙更是可恶，不但满口花花，还拼命占我便宜，不过我觉得他是神念者，所以没有打回来，要不然，他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他长得很难看，个子也不高，还很胖，后面才知道他是装扮的。他很冲，说话的语气能将人活活气死的那种，还总摆一副臭脸，让你忍不住想暴揍一顿的那种。所以，我就将他带到了审讯室里面，想听听他的高见。

    他找的理由也很搞笑，和你一样是来做生意的，还想卖酒给我。我当时一点都瞧不上他，这家伙要脸型没脸型，要气质没气质，要多土有多土，没教养，没礼貌。尤其是他那几个小弟，哎，简直和我这里格格不入。

    可能是因为心虚，他就从怀里兜出一瓶酒来，然后假装说卖，之后送，最后是赔罪谢礼，就那样灰溜溜的跑了。”

    “听起来很匪夷所思。”周新雨脑子一团浆糊，心说你这说的都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我也这样觉得，可事情就是这样，虽然他人丑，也猥琐，可我发现这酒还是不错的，所以又将他找了回来，这家伙反而不来了，最后还是被我给拷到审讯室来的，想要好好买他的酒吧，他偏偏又不卖了，真是将我气得够呛，不过最后他还是就范了。

    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就跟蠢驴一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那种。这件事被我姐发现了，想要恐吓他一下，结果他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坐地起价，将我老姐也气得够呛，我估计那是我老姐最生气的一回了，要不是我在一旁劝解，他灰都不剩了！

    本来以为就这样了，老姐想再探探他的底子，邀请他赴宴，谁知道他很没教养的来了，满口酒气，一脸醉态，言语间还讥讽了我们，最后却又出人意料的将酒方交了出来，还当着我们的面酿了两瓶。”

    “然后呢？”

    苏芸没有回答，后面的事就不那么光彩了，她发呆了一会儿才幽幽的说：“他是个骗子，那酒我们完全照做都酿不出来……”

    “骗子？我绝对同意你的观点，因为啊，他都将我们紫苑星掌上明珠的心都骗去了！”

    “哪有的事！”苏芸有些羞恼，这个时候的她简直美呆了。“只是，他死了。”

    “死了？”

    “是酒会……”

    “酒会，难道，你是说几个月前的酒会？”

    周新雨知道，那次酒会爆发了极其严重的冲突，是军方内部的冲突，原因不明，导致郓城第十二切面小半尽毁，大量人员伤亡。只是军方封锁了消息，列为绝密，她也不知道实情。“对不起……”

    “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所有都结束了。”苏芸叹了口气。“可就像你说的，他总是在最不经意间占据你的心扉，让你隐隐作痛。”

    “芸姐姐……过去的事，就应该放下了。”

    “哪有那么容易？你既然经历过，就应该明白的。”苏芸眼中泛起了泪光。“我感觉自己好傻，好蠢，他明明一点都不喜欢我，我看得出来。”

    “他可能是没发现，一定这样！芸姐姐，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美，这世上没有男人不为你动心的！”

    “不，他有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她才是最美最美的女人，和她比起来，我就像是丑小鸭。”

    “我才不信呢！”

    “反正就是那样的，很难形容。她的美直指心扉，让人无法忽视。”苏芸叹了一口气。“我多么想再喝一次那种酒啊，可是，我却永远也酿不出来，我和我姐都酿不出来。他就是个骗子，他骗了我！”她闭上双眼，不让眼泪滑落。

    “那酒一定很美，很美。如果可以，我也想尝尝。”

    “对，那酒似乎有净化心灵的力量。不，一定有。我很喜欢那种感觉，静溢、美妙，如同天堂，不落凡尘。和你喜欢的茶一样，直指内心。”

    “那是什么酒？应该有个很美的名字吧？”

    “恰恰相反，这酒名和他人一样，俗不可耐，叫百花酿。”

    “什么，百花酿！”周新雨突然站了起来，她用力抓住了苏芸的手：“百花酿？”

    “你弄疼我了！”

    深埋的记忆在周新雨脑海中迅速复苏，她觉得自己好傻，好傻。有个世上最美最好的姐姐，有一群讨嫌可恶的小弟，随时摆着一副臭脸，叫人爱恨难耐，恨不得又打又亲的，除了李零哥哥还能有谁？

    在幼年，她经常看见李零哥哥在捣鼓着花草一类的东西，为此她问起过，当时得到的回复是哥正在酿一种酒，名字都想好了，叫做百花酿。

    可惜的是，自己被带走的那一天，酒还没有酿成，成为了遗憾。

    两姐妹并没有被一起收养，郑雨后来被周立信带走，周立信看出郑雨对往事的怀念，留下了雨字。但这是她的新生，所以起名周新雨。

    “他是不是叫李零？”

    “你怎么知道？”

    “姐姐叫郑菲雨，还有五个讨嫌的小弟，风林火山云，是不是？”

    “你……”

    周新雨沉默了，接近苏芸，甚至是刻意安排顾昊与苏芸相处，都是带有很强的目的。可眼下，苏芸却和李零、郑菲雨等人扯上了关系，让她头脑有些混乱。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我今天有些乱，抱歉，我想要静静。”

    说完，周新雨逃一样的离开了，留下苏芸一个人原地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