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悠悠惊愕的回头，闻着空气里的香，身体又软了一分，目视唐梓昂，“今日这场婚礼果然是为我准备的么？”

    “不算笨。”是陈除应她的，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条长鞭。

    任悠悠虚着身子往一侧倒，好歹避过了命门，倒刺一把勾在侧身，疼的她大叫一声，腰际的衣服亦被勾出一片，露出绽开腐烂的肉。

    “伏香自你进来时便开始渗透，居然能撑到现在。”陈除看着完全瘫倒在地的任悠悠，朝着腰际那块伤一脚踩了上去。

    任悠悠疼的连弓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硬生生受着，没了妖力她只能任人摆布。

    陈除将她的脸摆正，捏住下巴一把提起半个身子，脚却还在伤口踩着，扭曲着身子强迫她看向唐梓昂，“心痛么？感觉如何？”

    任悠悠不答，陈除脚下就更用力，直到听到她疼得忍不住大叫起来。

    她看到唐梓昂看向她，她奋力转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般模样，却只是让眼泪流下的更彻底罢了，她动弹不得。

    她在客栈时特意寻了花娘请教梳妆，在唐梓昂面前日日都要是最好看的样子，如今，她衣衫破败，新娘妆也被眼泪糊的花了，她这个人更是被人狠狠踩在脚下，就在他面前。

    “梓昂……”她无声的唤，眼底深深的情意刺痛了唐梓昂，看得他心脏猛地一抽，向陈除求情道：“要不……”

    “你反悔了？你的心上人不救了？”陈除质问道，眸光锐利的似把刀，仿若他若是点头就立马杀人一般。

    任悠悠耳中一鸣，像是要炸开一般，待她再睁眼，只看到唐梓昂将左阳轻抱起，温柔的生怕惊醒了怀里的人，她没听到他的回答，却也知道只会有一种答案。

    她要吃味死了，伤口哪里抵得过心里的疼，疼的她都要窒息了，还万分酸涩，他似乎从未抱过她呢……

    她好生羡慕唐梓昂怀里那个女人了，她想，她若有一刻能变成左阳该多好，若是唐梓昂能这么爱她，她就是死都无憾了。

    只是她不仅不是左阳，她还是个妖。

    唐梓昂痛恨的妖。除之而快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爱呢……

    知道左阳之前，她以为她得到的是万分宠爱，见到左阳之后，她才发现原来爱与不爱的区别一看便知。

    方才因左阳的话心生的喜悦，早就已经不复存在。正如左阳所说，那只是新鲜感。

    不，说是新鲜感都过了。

    是利用吧……

    任悠悠这么想着，眼睁睁看着唐梓昂抱着左阳，从她身旁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

    “梓昂……”任悠悠拼尽全力才堪堪拽住了唐梓昂腿边的衣角，只是堪堪，他甚至连停下那一瞬都没有，抬步便走，没了支撑，她整个人又扑倒在地。

    看着唐梓昂踏出那道门，只留一个背影给她，光洋洋洒洒将男人笼罩起来，正如两人初见时雾气横生的清晨，她擦干净他的脸，惊喜又惊讶的感叹，甚至偷笑，“他长得可真好看……”

    陈除手一挥，门立时紧闭上，她只能贪恋的看着门外，直到门彻底关上。

    唐梓昂环抱着左阳，刚踏出门槛站定，只听屋内传来一声可怖的惨叫声，声音尖锐而短促，似是惨叫的人昏迷了过去，他清晰的听到“咚”的一声，是她整个身子重重落地的声音，惊得他猛一抬头，下意识看向任悠悠来时的屋顶，她偷偷摸摸如做贼一般挨个屋子寻自己的身影。

    明明都转身了，为何要回头……

    他低头看左阳，才发现她的衣襟湿了大半。

    他哭了？

    他怎么能为一只妖哭？！

    ……

    他再次看到任悠悠时，是在陈除设的牢笼里，还是那间屋子，只是多了铁栏和绳索，她就被缚在中间，身体已不成人形。

    任悠悠半睁着眼，看着一道影，虚虚晃晃，可她却认定那就是唐梓昂，一声梓昂还没叫出声，那影便越来越远了。

    如此不想看见她么……

    是来看她死了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