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可笑,以往的经历,全部变成了泡影,整个世界宛如黑白分割,格格不入,她身形孤陌的走在大漠之中,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之下,身形约拉越长,像是成为了一个不知去往何处的旅客,她不想停,更不能停。
任悠悠的面色越发的苍白起来,世界这么大,何处可以为家?不管花锦和陈除怎么劝慰,她就这么走着走着。
白僮那只小狐狸已然放弃了喋喋不休,他知道,自己劝不住任悠悠!
“走吧,走吧像你这样的个性,活该被人伤!我早就提醒过你,他不是好人!”白僮冷冷道。
任悠悠苦笑,是啊,白僮早就提醒过他,可那时他正处在热恋中,根本就听不进旁人的任何话,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主导一般,而自己的所有想法,全然都放在了唐梓昂的身上。
“你啊你,这世间之物,若是都能这般轻而易举的得到,就不显得那么珍贵了,能不能不要这么折磨自己,你要知道,没有唐梓昂,你仍然得好好的活着!”白僮的话不断的在任悠悠耳畔传来。
任悠悠拖着残躯向着东方走,梓昂说他若不见了,就……
她就去他家里寻。
远远看去,似是佝偻老太颤颤巍巍的拖着月光,一道虚影缓慢向前行着。
半盅茶时候都不到,人和拐杖就一起倒了地。
……
醒来的时候睁眼就是白僮气急的模样,也不说话,似是在等她解释。
任悠悠又将眼闭上,和他一起沉默。
到底还是白僮没忍住,“你不和我说一声,当真要自生自灭不成?被哪个好命的捡了便宜压你去领赏?”
还是那般毒舌。
任悠悠没吱声,摇了摇头。
她只是太累想睡一觉罢了。
“你看看你现在,本就生的不好,如今哪还有半分人相?”白僮丢只铜镜给她,任悠悠接下,从镜中看去竟有陌生之意。
发丝凌乱,面色枯槁毫无血色,用白僮的话来形容,活像万人坑里跑出来的疯鬼,不,疯鬼都比她有看头。
白僮想方设法的给任悠悠补气血,成效也仅限于看起来不再像个死人了。
“你知道你与人间的死人有何差异么?”
白僮问她,不等她回应便自答道:“毫无差异!”
“你跟踪过他,定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任悠悠声音已带着祈求,她就想,哪怕躲着偷偷看一眼,一解相思之苦就好。
“……你且不要后悔就是了。”挨不住任悠悠一直苦苦求他,良久,白僮才叹口气同意。
他自降世便吸干亲系的精血,从未体会过什么是爱,但却在任悠悠这儿,他看了个透彻。
不过伤人至深罢了。
他带着易容后的任悠悠去了人间。
闹市之中,唐梓昂就从她身边经过,手里提着三四草药匆匆前行。
两人就在身后一路跟着。
一邸宅子,环境清幽,唐梓昂绕过多个门才进了屋,白僮拉着任悠悠从房顶上落地,正对窗口,一面芭蕉叶将两人遮了严实,屋里却看不见两人。
唐梓昂将左阳抱坐起来,柔声道:“我回来了。”
眉眼如水,看得任悠悠一肚酸水,饶是两人最亲昵之时他都未对自己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