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婵!清婵!这是刚刚出炉的鸭油烧饼,看着不大好看可是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尝尝看?”
“清婵……你别告诉我爹,我吃烧饼吃上火了好不好,否则又要让我忌口了。”
“清婵……”
“清婵呐?”
玉清婵憋着一口气奋力坐了起来,而后大口大口的吸气,脑海里似乎还残留着刚刚在耳边的声音,她摸了摸汗湿的额头,看向窗外……明明一切都已经封存,可为了摆脱花隽彦那个家伙,居然再一次让她触碰。
流露出一丝怀念,玉清婵赤着脚爬下了软榻,外头已然天亮,可是没有她的吩咐,珊瑚是不会过来叫她起床。抿了口凉水,又摸了摸似乎睡的迷迷糊糊的花柴犬,玉清婵想了想还是走到了花隽彦的床边,昨夜他们似乎说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提,花聚香这次险胜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也同样让花老爷损失了很多,也不知道花老爷可以消停多久。
玉清婵一直不能理解花隽彦对于花老爷还有那几位姐姐的放纵,如果是她,恐怕早就找个机会将这几人压的翻不了身,可花隽彦这么个天之骄子,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少年,居然在后宅糊涂了那么久,或者说纵容了那么久,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亲情?
摇摇头,玉清婵很清楚花隽彦不是傻子,是她带着花隽彦彻底撕破了亲情那张遮羞布,这再好的感情也会在日后不停的算计之下消耗殆尽。花隽彦总有一日,会再不耐烦应付这些所谓的家人。
花隽彦今儿似乎睡的很不好,平日里这个时候平躺着就跟个死人似的,很少有表情,或者说他的身体条件让他昏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这次再看,他居然脸色泛青,眉宇间还带着一团黑气,整个人盗汗盗的厉害,枕头都湿润了。
玉清婵大吃一惊,伸手就摸向花隽彦的脉搏,她并非医者能力有限,可若是中毒她还是可以窥视一二,只这么一摸,她心口就是一凉,脉搏紊乱五脏有损,这可平日里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脉搏完全不同。她不会日日给花隽彦把脉,上一次把脉应该在四五天前……
是谁?是谁那么厉害,在她眼皮子底下下毒?还是说这毒是慢性毒药,只等到今日才让人看的出来。
说不出是懊恼还是气愤,玉清婵毫不犹豫用内力想要压制这股子毒气,但偏偏毒气太散,花隽彦也不是练武的材料经脉不通且细,废了好大功夫才将这些毒气逼到角落,且能存放的时间并不算长,这万一扩散,有可能毒性蔓延的更快。
玉清婵第一次站在屋子里花隽彦的床前心思混乱,这毒肯定不是一般的大夫可以救治,而且时间一长有了什么变故,花隽彦指不定就一命呜呼了,到时候她就是寡妇!虽说没有和离书与她之前的预想有出入,但如果真是寡妇了,她也有本事脱身,再说花老爷肯定不愿意养她这个闲人。
可真要这么做么?玉清婵捏紧了拳头,想想刚进门时花隽彦羞涩的表情,还有这段时间每夜的相处……
花柴犬站在软榻上抖了抖毛,先是疑惑的看了眼玉清婵,接着跳上脚凳落在地上,歪歪扭扭的走到了床边,他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玉清婵会有这种表情。
但到底是他自己的身体,那脸色还有那表情……花柴犬呜咽了一声,难道说他的身体要完?
下意识的,花柴犬就看向了玉清婵,可立刻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绝对不可能是玉清婵要弄死他,否则不会留他到现在,这段时间还劳心劳力露出破绽的帮他。那会是谁要害他?他的姐姐们?不可能,没有他,对于她们来说也没什么好处,难道是他爹?这次输的太惨,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可是如果他真的死了,老太爷的那些财产肯定都会变成花家族人的,他爹难道不惧了?
还是说,那个和他爹勾结的县令懒得再费心思,又想出别的招数了?
绕了一圈,花柴犬也没想到会有谁要害他,他唯一庆幸的就是他变成了一只狗,如果他现在还在那具身体里,那毒发的痛苦就要他来承受,那滋味不用想就知道了。可是即便如此,到了晚上他也要回到身体里去。
仰头望着一脸纠结的玉清婵,花柴犬虽然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可这必然是个重大的决定。想要自嘲一笑,却只能龇了龇牙,这种时候他不能强求任何人,玉清婵做的已经够多了,要是一般的女人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她与他之间,竟然只剩下一纸婚书。
玉清婵又乱转了一阵,随后目光开始变得坚定,她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取了其中暗格里的小瓶子,又从里头倒出几颗药丸,这时候她再不像刚刚那样眼带迷茫。
花柴犬就看着玉清婵将那药丸给自己的身体服下,随后那身体原先急促的呼吸开始慢慢平缓,只是青色未退看起来依旧不大好。
玉清婵喂了药,穿好了衣服出去似乎吩咐了珊瑚几句,花柴犬一直蹲在床边,不敢抬头去看门外的情形。这时候哪怕玉清婵放弃了自己,也是情有可原,他也没有理由让她继续被自己拖累不是么?
将脑袋压在叠起的爪子上,花柴犬垂下了耳朵,他与玉清婵之间也说不出是谁对不起谁,可到底是他辜负了她,只是那些抱歉的话可能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对她说了。
兴许是用了药,花隽彦的身体稳定了下来,玉清婵除了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外,其余什么事情也没做,既不给他找大夫,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花柴犬一直跟着她,蔫蔫的没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