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婵!”
玉清婵愣了一下,没在和玉晓继续聊下去,到是花隽彦呼唤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简直有些嘶哑了。
玉清婵还以为花隽彦出了什么事儿,快步走入屏风后面,只见花隽彦人都趴在床沿上几乎就要掉下床来,她上前扶住他想要将他重新平躺,哪知这个平日里四肢软绵的病号,竟在这时爆发出出人意料的力量,他死死抓住玉清婵的手,抖着嘴唇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玉清婵脸色也不大好看,她还以为花隽彦这是毒发了。
“她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花隽彦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谁?”玉清婵任他拉住自己,脑子还有些懵。
“你那个朋友,她说中毒指尖会有黑色的血点,是不是真的?”花隽彦脸色一回青一回白,可还是强撑着问道。
玉清婵这才明白花隽彦激动的原因,她将玉晓叫了进来,转头问道:“府城两起毒杀案的那种毒还有什么症状?”
“舌苔发紫,还有舌边成锯齿状,这是病重时的症状,可在人死的时候,这种症状便又消失了。”玉晓看看玉清婵,有些不甘愿的回道。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花隽彦的手指一松,玉清婵没有扶住他,他整个人往后仰去摔在软枕上。
“喂!”玉清婵吓了一跳,那花隽彦仰面平躺,双眸竟是有涣散之意,嘴角甚至渗出了几缕血丝。
玉晓赶紧上来把脉,眉头一紧道:“竟是受了如此大的刺激,险些伤了肺腑?”
玉清婵坐床边,看着花隽彦空洞的眼神,说不出什么滋味,对于花隽彦她厌也厌过,烦也烦过,可到底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在一起这么几年,也不过是阴差阳错。但到目前为止,玉清婵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颓然的花隽彦,之前瘫痪中毒都没有让他流露出如此心灰意冷的眼神,就好像心中有什么东西渐渐崩塌了。
“喂!花隽彦?你没事吧!”玉清婵推了推他,不放心的问道。
花隽彦毫无反应,只是愣愣的盯着帐顶。
“怎么会这样?他不会疯了吧?”玉晓小声的对玉清婵道,心神震荡,心脾受损,身子还这般伤弱,这说不准就能吐血死了。
玉清婵想了想花隽彦刚刚的神态与话语,试探的问道:“花隽彦,是不是你之前见过这样的中毒者?”
话音刚落,玉清婵只觉袖口被人死死拽住,她一低头,就见之前还在挺尸的花隽彦正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就像是一头早已走投无路的孤狼。
“能不能找到下毒者!”嘶哑的声音好似被沙子磨坏了一般。
玉清婵顿了顿,看向玉晓。
玉晓见花隽彦如此骇人,也不敢玩笑了,只能实话道:“毒我们是查出来了,只是到底何人下毒还是个迷,毕竟线索太少,我们也是刚刚才到南和镇没多久,府城那边盯了许久也没收获。”
“线索太少么?”花隽彦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咬着牙说道:“那若是我说,在我八岁的时候就见过这种毒药,还好查么?”
玉清婵又是讶异又是了然,果然中毒的是他身边的人,只是像花家这样的商户人家又怎么会接触到那样的毒药。但转念一想,花隽彦自己就中了更稀有的前朝毒药,他小时候见过旁的毒药也就不奇怪了。
“是谁呀?”玉晓问道。
花隽彦垂下头,猛烈的咳嗽起来,直到几乎要把肺咳出来之时才缓缓的低声道:“是我娘。”
屋子里一下子都安静了,花隽彦再不怎么遭人待见,这种时候也无人有心奚落他,母亲永远是每个人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尤其是对于花隽彦这样年幼丧母,一个人咬牙撑起花家的少年。
“花家的主母当初也是这种症状?”玉清婵拍着他的后背问道。
花隽彦缓了口气,慢慢说道:“那时候我还不大,但是记忆很深刻,所有的大夫都说我母亲得了怪病,还有说是积劳成疾,毕竟我外祖过世没多久,整个花家的担子都在我母亲身上。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每日忙的不见人影也不给任何机会与我父亲,就好像父亲永远是个摆设,只是与母亲有了四个孩子的陌生人。甚至,我还私底下埋怨过母亲,她宁可拘着我让我学着做生意,也不想便宜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