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原山,金极山庄。
“所以,你就这么让她走了?”陈天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你找了她这么长时间,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就...就这么让她走了?”
“可能真是我认错人了。”
阿舟脸红红的,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果不其然,陈天宇翻了个白眼,“放屁,别人认错我信,对方可是堇儿,你能认错?”
“现在还能怎么办,她走都走了......”
陈天宇的逻辑无懈可击,阿舟索性耍起赖来,想了想,又道:“没准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与我相认......”
“她有难言之隐就能对你动刀子了?”陈天宇凑过来一把拉开了阿舟领口,“你看看,这口子划的,她还真下得去手!”
阿舟把陈天宇的手拉开,“二哥,好了,我又不怪她。”
“哼。”陈天宇闷闷坐回椅子上,“你当然不怪她,这事就怪你自己。”
再说下去这事怕是没完了,阿舟岔开话题道:“雷部兄弟有消息传回来了吗?夏慈颂去了哪里?”
“没有。”陈天宇没好气道,显然还在为堇儿的事生气。
阿舟挠了挠头,有些无计可施,忽然看到桌上的信竹闪了闪。
两人同时眼睛一亮,不约而同伸手过去,但陈天宇朝阿舟瞪了一眼,于是阿舟又悻悻收回了手。
陈天宇拿出一张白纸,把信竹按在上面滚了一圈,几行红色的小字便印在了白纸上。
陈天宇拿起白纸看了看,然后道:“五行司的据点找到了,夏慈颂从那里进去了。”
阿舟道:“五行司据点不是被法阵隐藏着么,他们是怎么找到的?”
“只是明面上的据点而已,并没有那么复杂。”陈天宇将白纸放到桌上,继续道,“之前我就有几个怀疑的地方,只是不能确定,如今才通过夏慈颂的行踪确定了。”
阿舟道:“这夏慈颂明明知道堇儿的行踪,却骗我说不知道,不仅如此,商辛作了这么多孽,他身为五行使,一点行动都没有不说,我今天见他从商府出来时,商辛还亲自送他上了马车,这两人交情可一点都不寻常。”
陈天宇道:“不,也可能是逢场作戏,他们这些老狐狸最爱做的就是演戏了,五行司有没有对商辛展开行动,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可能知道,所以不好妄下判断。倒是堇儿这事上,这老狐狸为什么要对我们撒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说到撒谎,阿舟想起来一件事,“二哥,我有个能判断别人说谎的古怪能力你是知道的,但是我最近感觉有些失效了,比如咱们遇上假巳蛇,还有前不久我遇上幻形魔的时候,我就没觉察出端倪...”
“很正常。”陈天宇道,“你的这个能力对上普通人还行,但要是遇上修为高的,你这能力应该会大打折扣。还有句话说得好,要想骗人,先得让自己相信。他们自己就已经觉得自己说得是真的了,你当然看不出来。”
没想到自己的异能还有这层制约。阿舟点了点头,道:“二哥,既然我们都知道了五行司的据点了,不如直截了当去问问他,咱们有证据在手,不怕这老狐狸再狡辩。”
“这事可行!看看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一直在给我们装糊涂!说不定,还能再问出点和堇儿有关的事来。”
两人一拍即合。
五行司,甲二号,内堂。
夏慈颂难得表现出一次敬业,此时面前堆满了厚厚的书籍、资料,正聚精会神地一本本仔细阅读,跳动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为他添上了一抹庄重。
门外忽然传来哄闹声,夏慈颂循声走出大堂,看到陈天宇和阿舟正和差吏们纠缠。
差吏见到夏慈颂出来,纷纷收手站到两旁,一人走出来,正要向夏慈颂禀告情况,就见夏慈颂挥了挥手,差吏会意,纷纷退下。
见到明显来找事的两人,夏慈颂并没有显出意外,似乎对他们知道五行司所在并不感到奇怪。
夏慈颂上前拱手笑道:“陈二公子、夏公子,今日二位光临,真是让鄙府蓬荜生辉啊。”
陈天宇没有接茬,歪着脑袋绕着夏慈颂转了半圈,然后便冷哼一声,带着阿舟直接走进了堂中。
“二位公子,喝茶。”
夏慈颂笑嘻嘻地为面色不善的二人沏了两杯茶,转身回了座上,“不知二位到此有何贵干啊?”
杻阳山的铁线菊天下闻名,陈天宇一口就喝出了门道,差点把嘴里的茶给喷出来。这东西就是大富人家自己喝都嫌不够,更别说拿来招待别人了,这夏慈颂还真大方!
陈天宇急忙把茶咽下,转头对阿舟无声地做了个夸张的口型,“这!是!铁!线!菊!”
“二位公子?”
夏慈颂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陈天宇忙收敛神色,转头冷冷道:“你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