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手忙脚乱地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蛋糕，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她撇撇嘴，觉得甚是无趣。「……虽然我很小就被橙子姐带到了时钟塔，基本脱离了苍崎本家，但你是觉得她的渠道会少，还是我的渠道会少？」

    「天体科（阿尼姆斯菲亚）的不明资金流向，根本就是一查便知，你们当所有的君主(lord)都是不了解现代世界的傻子吗？不过我知道之前碰到的那个，多半不是你本尊。」

    「转了十几道的洗钱路径，怎么也不能说是一查就知道的事情吧。」男人有些头痛地扶住了额角「不过如果是那位“冠位人偶师”苍崎橙子的话，倒也说得通。」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当然是刚才啊。」苍崎飞鸟毫不在乎地说道，「本来我只知道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才是真正的圣杯战争胜利者，以及他的从者是所罗门，本来只是怀疑你，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居然许愿成为人类，你就那么喜欢人类吗。」

    太宰治安静地站在一边，他仔细地看着少女的神色，就好像看到了他自己。

    不过还是有哪里不一样的，这个叫罗曼的男人究竟……

    话剧还在继续上演。

    「——难怪我会觉得你有点讨厌啊。」

    罗曼有些惊讶地皱了皱眉，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她漫不经心地转过头，瞥了他一眼，只是冷漠地勾起嘴角，笑容里却没有温度。

    「我还以为你对魔术师的道德底线多少有些认识？」

    「拯救全人类的未来这种事情……我没有在意过。」她慢慢地站起身，安静地看着他，空洞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感情。「——我只是为了那么几个人，这次也是一样。」

    「我只是为了为了橙子姐和老师，就这样，没有他们的世界还是毁掉算了。」

    「其他的人类怎样，这个世界怎样，我都无所谓，包括我自己。」

    「……」

    罗曼惊讶地仰起头，忽然就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干脆也站起了身，像她一样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扭过头看着她。

    「我知道的，像你这样的魔术师就是这样。」

    「但，你现在真的觉得还是这样吗——你也会在乎立香和玛修，在乎那位王的看法，不是吗？」

    苍崎飞鸟垂下了目光，却没有出声反驳。

    他转过身，不算瘦弱的身躯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他面前的少女。

    「至少我觉得你——」

    眼前的景象忽然如同泡沫一般碎裂，飞快地后退着从眼前抽离，脚下的走廊忽然崩塌，突如其来的坠落感让他一下子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太宰治猛地睁开眼睛，从虚空里坠落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头上的虚汗黏黏糊糊的触感和身上的酸痛让他忍不住闭上又闭眼睛，皱了皱眉毛。

    他摸索着从沙发上坐起来，从怀里掏出被压扁了的烟盒。

    在一片寂静的黑暗里，打火机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照在那双鸢色的眼眸里，太宰治静静的注视着那光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