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欢闻言不禁蹙眉,察觉到她的目光,启风眠回以一笑,转而冷眼看向墨凉,“如果我推算不错的话,你就是被灭门的前将军幸存的嫡子王永贞,一年不见竟改名换姓了,还真叫我意外。”
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态度再度戳中了他的痛楚,明明启风眠才是他的阶下囚,凭什么还能用这种态度与他相处?
墨凉拔刀上前,却被几名下属拦住,“让开!我要杀了他!”
一个机灵的男子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劝说道:“主子别上了他的当,他是在推延时间,追兵马上就过来了,咱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等到了地方,你怎么折磨都行,只要人不死教主不会在意的。”
周欢也怕他真下手,上前一步刺激道:“教主?听起来像是个邪教,堂堂一个将军之子,竟沦落到跟他们同流合污,说出来不怕祖上蒙羞吗?”
墨凉一把推开众人,冲到周欢跟前,掐着她的脖子将人慢慢提起,“有种你再说一遍?他我杀不了,我还怕杀不了你?”
启风眠想要推开他,却被墨凉一脚踹开,像碎开的莲花,跌在血河中,“她是未来的楚王妃,不管你们背后有谁为你们撑腰,你应该知道若是得罪了楚王,该会是什么结果?他虽然疯,但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你们杀了他的王妃,即便是掘地三尺他也不会放过你们。”
一个傻子王爷不足为惧,但是个皇上心尖儿宠的王爷就要好好掂量了,而且楚王对周欢的情意早都传遍天下了,若真杀了周欢,以皇帝爱屋及乌的性子,再大的势力也会被他连根拔起。
墨凉虽有犹豫,但不是好糊弄的,尤其是在杀父仇人面前收手,更是不愿,可手上的力道却不自知的松了几分,“我怎么知道是真的?”
“那你杀了试试?如果是个普通人,但你先想想如果是个普通人,我会让她上马车,且护她至今吗?”
启风眠从容起身,洁白的衣裳沾了不少的鲜血,远看竟有几分邪肆。
“主子咱们快走吧。”
一旁的属下也在相权,墨凉微微动摇了,旋即松开了,转身吩咐道,“把她嘴巴给我堵住了,若再让我听到她说一个字,你们提头见我。”
“是。”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胆儿大的将周欢嘴巴堵住,又给二人用同一条绳子将双手捆在身后,牵着绳子引他们前行。
周欢以为他们是打算带他们走小路,谁知穿过树林,竟有处隐蔽的地方停了数头马匹,看样子还全是千里马。
启风眠似是早有所查,低声道,“待会儿他们会给我松绑,只能先委屈周小姐,让你与我同乘了。”
周欢点了点头,顺着绳子的牵引走到了一匹马前。
墨凉斜睨着二人,冷声说道:“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楚王妃,我们可没有闲工夫带她,就劳烦国师带她上路了,可别因为马术不精,把美人摔下去了。”
“不劳你费心,比起这个你应该担心追兵才是,据我所知他们也是骑着千里马过来的。”启风眠翻身上马,将周欢拽了上来。
众人以为墨凉会发怒,纷纷紧张地看他,生怕他没忍住,给国师一刀子。
谁知墨凉面无他色的下令:“咱们走段水路,防止被侦察兵追上。”
周欢突然想到先前的事,下意识地看向启风眠。
他眉头紧锁,察觉到她的视线朝她微微摇头。
打头阵的墨凉不知跟属下说了什么,就见她过来将塞到她嘴里的布给取出来了,“主子说你再多嘴,就砍了你的舌头。”
周欢抿了抿唇,待人走远后,小声嘀咕道,“你怎么知道银月会骑千里马过来?”
启风眠无奈的说道:“我是国师,只要和我交情不深的人,我想推算他们的事,很容易就能知晓,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他们要去的是西域,至于我们能不能得救,我就算不出了。”
周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脑袋。
启风眠轻笑一声,腿夹了下马肚让它跟上前面的教众,“跟你说了也不懂,总之很多事都瞒不过,你知道这些就行了。”
“那墨凉一家为何会遭灭门,不会是……”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前面的人,小声说道,“不会是他们家想造反吧?”
京城王家她略有耳闻,祖上是开国元帅,世代都出武将,轮到王永贞的父亲更是英勇,一生征战沙场无一败绩,甚至到了只要他出现在战场,敌人便丢盔卸甲的地步。
启风眠轻叹一声,摇首道:“一个功高盖住的人,要么被皇帝猜忌,要么就不甘趋于大将军职位,想举兵造反,而他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