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听到那个男人这么说。
他在床上很少开口,热衷于抚摸人却又不有够耐心,带着奇怪的脾气,如同一个任性的猎人,随心所欲的冲着猎物开枪,不循规蹈矩,只凭着情感和个人意愿做事。
他的声音平静冷淡,像冷金属碰撞,带着不近人情的薄凉。
意外的隐隐有丝熟悉。
“是的薄总,萧小姐不多会儿就能醒过来了。”
不对,萧晨念头一落下,就缓缓睁开了眼,室内的灯光其实并不刺眼,但她下意识眯了下眼,同时还抬手挡住了头,是一个承受挨打又惧怕挨打的姿势。
“萧小姐?”
温柔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萧小姐?萧明珠从来不会这么叫她,等等,为什么是萧明珠?那不是四年前的事吗?萧晨放下手,看到了薄先生,看到他英俊深邃的眉宇微皱,像很担心。
“萧小姐哪里不舒服,身上痒还是头疼?”
萧晨摇摇头,从床上坐起身的时候被他搀扶了一下,她看了眼四下高档的室内装修,缓了会儿神,“薄先生。”口中是苦的,不知道吃了什么。
“什么事?”
“怎么是您啊。”萧晨揉了揉太阳穴,仔细回想着晕倒前的事,“我记得我是……去洗手间,但是洗手间在清理中,所以我就顺着牌子走,有人埋伏我!”
她突然想起来了!
“是啊。”薄凉渊生平第一次感觉到真切的无奈,“萧小姐,你在浮阳城真的没树敌吗?怎么感觉什么样的倒霉事情都让你赶上了。”
萧晨茫然无辜的看着他。
“霍珏把你送回来的。”他看向萧晨的脸,话锋一转,“不过也不能说你倒霉,这海鲜过敏的病症就发得挺及时。”不然这会儿已经被不幸中药的霍珏吃得干净了。
霍珏那个人荤素不忌,就一个人要求,要好看,萧晨不发一堆红疹模样还算过得去,发了满脸的红疹真的有些……
想也是不下去嘴。
“或决是谁?”
“一个跟你应该不会有什么瓜葛的人,所以今晚只能算是你倒霉……”撞枪口上。
倒霉、不幸,煞星……
这些词语,前半生好像一直都伴随着她,萧晨的情绪迅速低落了下去。
薄凉渊察觉,问:“萧小姐有心事吗?”
“没有。”萧晨低声否认,伸手去摸自己胸口,这一摸却摸了个空,她心狠狠一跳,连忙低头看在胸前摸了个遍,“我瓶子呢?”她慌张的问薄凉渊,“我的瓶子呢,薄先生你有没有看到过?”
“什么瓶子?”
“我挂胸口前的,红色绳子,透明的小瓶子。”
萧晨急忙掀开被子,完全顾不上要穿鞋,一把紧抓着他,“您是从哪里找到我的?”她急得快哭了,声音跟人都在发抖,“薄先生,求求您告诉我哪里找到我的,我东西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那个‘瓶子’吗?”薄凉渊让她冷静,别着急,“如果酒店服务员捡到,会交给前台,我先让人打电话去前台问一问,如果没有,再让酒店的人提供监控帮忙找。不过萧小姐,瓶子里是什么贵重物品?”
“是我女儿……”
萧晨一眨眼,眼泪就掉下来了,她迅速擦掉,却忍不住哽咽,“我女儿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