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渊的声音微微沉了下来，“是不是觉得我说得这些是在夸张？除了他吐，你大概哪一样都没见过。”

    “不。”萧晨声音沙哑的打断，她的脑袋是空白的，怀中孩子香香软软，小小一只，却要承受那么常人难以理解的痛苦，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起来一样难受，“我看到过……”

    千席的寡言，他的模仿，他的不苟言笑，一哭起来就控制不住，甚至于像是失去了生命体征一样倒在地上。

    她都见过。

    他排斥了全世界，只对她一个人敞开了双手和内心。

    他要让她抱，轻轻软软的喊她妈妈，偶尔也会看着她笑，稚声稚气的说保护萧萧。

    “薄先生。”萧晨觉得心跳突然有些快，快到她大脑缺氧，只能听见那像是擂鼓一样的“咚咚咚”心跳声，她抬头，空茫的视线里，终于慢慢聚焦起一个长身玉立的英俊挺拔的男人。

    他五官深邃，面容如玉。

    “我跟千席像吗？”

    薄凉渊呼吸几不可见的一顿，也是没料到，在听到自己说了那么多后，萧晨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他抿了下嘴唇，看着她那双明亮乌黑的眼，再看向她怀中的千席。

    说像，其实也没有那么像，只是这一双眼睛太像了，以至于让人一眼看到就觉得像。

    虽然没有说话，但萧晨已经从他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

    记忆如同山洪爆发，一下子灌满了她的脑袋，来势汹汹，甚至让她觉得身体哪里有些疼。

    女医生说：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娘俩还真像。

    千席在第一次见面，喊她就是妈妈。

    薄先生跟她求婚，不止一次。

    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啊，一桩桩一件件，其实不过只是一个原因，因为她跟薄先生过世的妻子、千席的亲生母亲长得相似而已。

    所以，薄先生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才会几次出手救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所以千席才会喊一个素未蒙面的人妈妈，所以萧清婉才会在见到她一样跟见了鬼一样的偏激抵触。

    终于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也没有那么像。”薄凉渊说。

    “我知道了。”萧晨垂着眼低低的说，她抱着千席，想把他放在床上，却感觉到一双小手儿在搂紧自己不愿意松开，她浴室说：“千席乖，萧萧要去上个洗手间，很快回来。”

    千席相信了，乖乖的松开手。

    萧晨起身，走到挡在出路前的薄凉渊前时，她声音低哑的说：“薄先生，请让一下。”

    “没那么像。”薄凉渊重复道。

    萧晨也低低的重复：“请让一下。”

    薄凉渊一把扣住了她的手，逼迫她抬头看自己，直到在那双无神的大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才眯起眼道：“萧晨，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