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里热闹非凡,内室里也不逞多让。各个青楼女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美艳绝伦。那脂粉涂抹的,那口脂抿的,真真是秀色可餐。翠花老鸨在各个美貌的女儿身边转悠着,“哎呀,青桃,说了让你穿那件粉色的牡丹纱裙,你怎么穿上了这件绿草百褶裙,赶快换掉!”、“哎哎,秋红,妈妈说了,你要戴上那个珊瑚珠排串步摇,不要戴那个宝蓝点翠珠钗,那个显得太俗。”“胭脂,记得披上那条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及至到了安瑶跟前,细细端详,眼神里透漏着满意和贪婪。
“还是我的瑶儿宝贝最漂亮了,都不用任何装饰,就像个九天玄女一样美丽,妈妈都要被你迷住了。”
“妈妈说的哪里的话,依瑶儿看来,世界上哪个女子能比得过妈妈年轻时的模样,何况妈妈现在还这么风韵犹存。”安瑶笑着依偎在翠花妈妈身边。
“你呀,就是嘴甜。谁也没你会说。”翠花老鸨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好了好了,大家抓紧时间好好装扮自己,选花魁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可决定着你们谁能当富贵人家的小妾,这可是难得的攀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
安瑶心想:凤凰也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富贵人家勾心斗角的,不死也得脱你一层皮。古往今来,哪个富贵人家,官宦子弟不是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我可不敢妄想。
评判好的青楼女子的标准共分为四等,即“品、韵、才、色”,评选之日,当地各青楼中的名妓展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最后由各位看官给出花票,票高者则为花魁,身价也会涨为十倍。当然说的是比拼才艺,其实很多男子都是好色之徒,垂涎美色,所以花魁中貌美占了很大的比例。
安瑶上场穿的是蓝色的翠烟衫,头戴一支镂空金簪,缓缓地跳了一个水袖舞。这种日子可不敢博出彩,万一被哪个纨绔子弟看上,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下场后她看了看翠花楼里的人,想要为自己物色一个好的夫婿。她安瑶要挑也是挑人中龙凤,懂四书五经的书生。
慕青被一伙同僚拉过来的时候,还是难堪不已。这虽说选花魁是比拼才艺,但这青楼始终是烟花柳巷之地,来这种地方始终有辱斯文。何况他一介布衣,又是个落魄书生,也没有什么额外的钱来买这花票选出花魁。旁边的同乡人和同僚在旁边看的两眼放光,目不转睛,偶尔还发出几声喝彩。
慕青却是羞于见人,始终以手掩面,半晌抬头看上一眼。安瑶真的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显眼的他,恪守着君子之德,非礼勿视。
安瑶悄悄叫身边的小厮把慕青引来青楼的后院角落里,给了小厮一点儿碎银子。小厮把人引来,拿着碎银子心满意足的走了。
“姑娘,不知有何贵干?这深更半夜,你我这私下见面,始终不是君子所为,怕会给姑娘招来闲话。”
“闲话?哈哈,我一个青楼女子怕什么闲话?我本就是在闲言碎语中长大的。”安瑶调侃道,一看这个书呆子刚刚什么都没看,不然凭本姑娘的才貌,至少会留下点印象。
“不知姑娘找我所为何事?”慕青眼神困惑。
“不知公子可有妻子或意中人?”安瑶眨巴着眼,一脸期待的问。
“姑娘说笑了,我一个穷书生,哪有人愿意嫁给我,家无一物,哪敢奢求什么姑娘?”
安瑶兴奋不已,仿佛看到了以后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她从贴身衣兜掏出两锭银子,递给慕青,“这是我的一些积蓄,还请公子今晚对翠花妈妈说将我赎出来,安瑶以后当牛做马伺候公子也是愿意的。”
“姑娘,这可万万不能,小生这家徒四壁”,慕青还未说完,安瑶就顺势紧逼,把银子抛在地上,“怎么?难道你嫌弃我是青楼出身?”
“这怎么会呢?小生不是这样想的。”慕青不知道该如何和安瑶解释,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他还未想出该怎么和安瑶讲道理,安瑶就开始解她的腰带了,慕青吓得脸色都苍白了,说话都磕磕巴巴的“姑娘,你...你...你这是干什么?”,“你不答应赎我,我就只能兵行险招了。”安瑶把头发弄乱,又把衣服揉搓一番,接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使自己看起来像受欺负的样子。捯饬完这一系列事情,安瑶坐地上对着慕青一脸坏笑,“你自己赶快选择哦!要不我就让别人都知道你非礼我了,要不你就答应把我从翠花楼里赎出来。”安瑶像个无赖一样大大咧咧的威胁着慕青,慕青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左右为难。
安瑶眨了眨眼睛,“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耗下去哦,我数三下,你不答应,就不要怪我擅自做主了!”
慕青急得在角落里团团转,“姑娘,你这可让我如何是好?慕青一介落魄书生,虽有茅草屋三间,却家徒四壁,靠写字为生,哪里配得上姑娘这美貌女子?”
安瑶笑了笑,“三”、“二”、“一”。
“那我就替公子你做主了哦!”安瑶恶作剧得逞般的笑了笑,把地上的银子捡起扔给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