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敢？老子救了她，老子就是喜欢她，老子就是要娶她当老子媳妇，你能怎么样？安瑶自己是愿意的，要你这迂腐之人来这里多嘴！”王大牛毫不相让地怒吼回去。

    “她愿意吗？我不相信，我要去问问她！”慕青执拗地就往安瑶那边走去。

    “你别问了，我答应让你留在这里，我们彼此保守对方的秘密吧，互退一步。”王大牛其实不确定安瑶到底有没有爱上他，有些答案他不想提前知道。有些事问出口就回不去了，就像有些人失去了就找不回来了。

    安瑶脑海里混混沌沌地，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

    清晨，天微微亮，安瑶早早起来，在院子里散步。

    慕青在院子里打坐，王大牛在墙角擦拭他的弓箭，安瑶从卧室里出来，刚刚梳洗装扮完毕，身穿白色百褶裙，头戴步摇，婀娜多姿。她脚步轻移，却使这院中二人都心不在焉。

    慕青在这村子里无事，就把附近的孩子们收过来，在家里开了个小的书塾来消磨时光和补贴家用。安瑶在偶尔也会在书塾附近听一听慕青讲的课。但是村子里却渐渐传出了闲话，流言蜚语满天飞。

    慕青不得不说王大牛对安瑶是真的好，虽然这个人看起来粗鲁不堪，还一脸凶巴巴的样子，可是唯独对安瑶和颜悦色，温柔体贴。他看得是真的很吃味。那些可口的点心、那些美味的佳肴、那些可爱的小动物，安瑶都很是欢喜。只是这些都不是他所给予的。

    慕青就这样陪伴着安瑶，等着她回想起他。他忍受着安瑶对别的男人笑，他亲眼看着安瑶对别的男人撒娇，他看着别的男人亲吻她，他看着别的男人拉她的手，他觉得自己被逼疯了。慕青只能偷偷在王大牛不在的时候靠近安瑶，他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语气，总还是习惯用师父的口吻对着安瑶说话，安瑶于是更加躲他躲得勤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是什么呢？江湖是一代武林人的回忆，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可能不知道以前的武林之事，但是上一代武林人的脑海里却记着那些惊艳江湖的人和事。

    飞云师兄来找慕青师父的时候，满身鲜血，血肉模糊，慕青也只能通过熟悉感认出是飞云，飞云从天空中摔下来，吐出一口鲜血，慕青飞快地奔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住飞云的上半身，后面追来的人远远见此情形，就转身逃开了。慕青赶快给飞云输真气想要保住飞云性命，飞云却是虚弱的只剩了一口气，“师父，不要救我了，快回去救救师兄弟们，咳咳，我们华山派要被灭门了。”飞云说着气息渐弱，“我经脉尽断了，师父，我好身上好疼啊，我想要睡一会儿。”慕青看着自己最爱的徒弟这样虚弱的样子，肝胆俱疼。飞云却是挺不住了，抓着慕青的手臂颓然垂下，眼睛变得无神，没有了气息。

    夏天的气息那么浓密，只是飞云的血腥味盖住了整个夏天的气息。慕青小心翼翼地把飞云的眼睛合上，把飞云放倒在这一片血泊之中，就往华山派飞速赶去。屠我华山派者，我必屠他全家。立地成佛，谈何容易？我愿下地狱，也不愿看我华山派子弟被人欺辱。

    只是慕青赶去华山派的时候，华山派已经被灭门了，遍地死尸，满地鲜血，那鲜血蜿蜒成河。慕青看着自己的徒弟们一个个遍体鳞伤的躺倒在华山上，那些鲜活的生命在此刻都成了毫无生命特征的死尸。

    他眼眶通红，仰天长喊，却发泄不出他所感受到的痛苦的万分之一。

    无论是谁，胆敢犯我华山派者，我必生死相拼，天涯海角，我势必要报此仇。

    慕青在华山派开始挨个收拾埋葬华山派的人的尸体，突然发现担水大叔在血泊中还有一口气，慕青飞快地趴在挑水大爷的身边，把耳朵靠近大爷的嘴跟前，大爷吊着一口气“慕青师父，老头子我可等到你了，你要记住我们华山派是被王亦枫灭门的，他还把我们华山派的几个掌门师父押走囚禁了，他说要让你带着安瑶去交换，否则就格杀勿论！”慕青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我华山派被满派灭门，你竟然还要欺辱至此，连几个年老的掌门师父都不放过。”

    担水大爷说完也没了气息。慕青在华山派呆了三天三夜，片刻不停地埋葬华山派的人，然后把那满地血迹用井水清洗了，他累的躺倒在坟墓边睡了一觉，身上还染着华山派的人的血迹，在腥味中入眠。梦中，他想起弟子们的笑脸和以前美好的时光，忽然间又看见弟子们一个个躺在血泊中对着他喊疼，那一声声师父我疼让慕青从睡梦中惊醒，满身大汗混合着血腥的味道。

    慕青进自己的卧室，换了一身黑色的道袍，对着镜子整理好衣冠，先去无名村把飞云埋葬了，然后去王大牛家看了一眼安瑶，安瑶看见他，诧异地说，“你哪儿去了？怎么才回来？孩子们找不到老师，都没办法读书了。”慕青看着安瑶岁月静好的样子，忽然就释怀了，他笑了笑，突然抱住了安瑶，安瑶还未挣扎，慕青就说，“我要走了，瑶瑶，你以后要幸福啊！我就抱一下，让我抱你一下。”

    安瑶便静静地回抱着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