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在十二月的第一周给贪婪的棕马草原带来了厚重的白雪,这场雪下了整整的七天七夜。在第六天下午,焦虑的乌苏耐心的指导着寡言的马拉克使用清雪的工具,年幼的唐十五淌着鼻涕背着猎枪跟在满腹心事的唐玄身后碍手碍脚的帮忙,瞪着眼珠子的唐铁枪依旧呆呆的盯着木屋顶上的潮湿的水纹,或许他在担心这屋子能否撑过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也或许他是在期盼着屋顶的雪融化成甘露掉在他干渴的嘴里,更或许他依旧在睁着眼睛做着遥不可及的梦!总之他的样子和呆滞在雪中的牛马没有多少区别!然而在离木屋不远的畜栏里,四条夹着尾巴的狗忙前忙后的踏着积雪,与牛马的体格相比,它们有理由更加勤奋的去抵御被活埋的命运。棕马草原在漫天的白雪中没有了清晰的边界!
唐玄的心事逐渐厚重起来,8岁的他在这些天中看起来最为忧虑!那怕焦虑的乌苏一直用父辈勇敢的故事为他缓解凝重的心神,都不足以安抚他愁苦的目光。在乌苏眼里,他只是自己多愁善感的儿子,似乎被他有生以来第一场如此之大的积雪吓坏了了的儿子!然而令乌苏没想到的是,儿子的思绪只停留在他偷偷深埋在隔壁牛栏旁的那个布袋子里的金子,他无时无刻不在盘他分得的那块金子能购买多少草场,也无时无刻不在问这自己该何时去履行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场生死对决。唐玄内心深藏的疑虑注定会成为蛀在他脑袋里的一颗变异种子,这份邪恶等待着在阴暗的雪天中悄悄地发芽!
同样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大雪,年幼的唐十五并没有显露出慌乱和疑虑,在他幼稚的眼里,那四条不停跑来跑去的狗仿佛在做着永不停歇的快乐游戏,行动迟缓的哥哥似乎在与自己比赛韧性和体力,忙乎不停地乌苏似乎在白痴般的捉弄着手中的工具,可怜的妈妈总有无休无止的学习!
就这样,静静地棕马草原在白雪的掩盖下失去了它该有的边界。没有了边界,原始的欲望也悄悄在黑夜的庇护下露出贪婪的本性!当一行行诡异的蹄印穿过被大雪覆盖了的深棕色土丘,当獠牙和利爪撕裂了困在雪窟窿里的绵羊之后,年迈的白马开始了疯狂的嘶鸣!
“这是狼群的行踪!”警觉的唐铁枪愤然挣脱开趴在他身上的乌苏。
“雪这么大,狼不害怕吗?”乌苏紧紧的抱着唐铁枪的手臂紧张的问道!
“嘘~”唐铁枪歪过头对着乌苏,顺手把右手的食指竖起来贴在女人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