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我们该往回走了。”靳砥担了担身上的水。
余惟笑着盯着靳砥。
“还不起来?再不起来我就抱你起来了。”
余惟淡然一笑,自己起来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余惟站在靳砥的面前,离他咫尺,望着他的眼睛。
她喜欢看靳砥不敢望她眼睛的躲闪模样。
“席先生什么时候才会不爱席夫人?”靳砥垂着眼,静静道。
余惟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了。
两人往回走,远处来了一众人。
靳砥落在余惟身后。
戎天和席永大踏步走了过来,靳砥余惟停步,靳砥单膝跪下:“奉戎乾二公子号令,念责不负使命,救人成功。”
戎天一把拉起了靳砥,连连道:“好!好!”
原来在过来救余惟之前,靳砥让那个兵先稍候片刻,他随后从林子里去了戎乾家,告诉戎乾,他碰巧听到魏孤的下属说魏孤私自囚禁靳砥妻子余氏,还放火烧她,致其有生命危险。靳砥从容地建议戎乾救人,因为眼下戎天一定希望来商谈的靳砥能够同意他的提议,所以戎天不会置靳砥妻子于危险之中,那么囚人的魏孤会被惩罚,而救人的人则会得到褒奖。戎乾一听,当然明白靳砥说得对,他知道事情危急刻不容缓,于是立即先派靳砥去救人,而他再去禀报戎天。
戎乾对靳砥道:“念责将军,父亲已经免了我先斩后奏之罪了!”
戎天道:“哪有免罪,是压根无罪!”
席永搂住余惟,面色不好:“敢问这位魏将军,因何要放火烧我妻子?”
魏孤面向戎天,头埋得很低:“属下,属下并没有放火烧靳夫人,只是软禁了她,想以此让靳砥将军快些做决断。”
戎天咬着后槽牙:“你不禀报,擅自放火烧人,已是铸成大错,现在居然又不承认!那悬崖上的房子难道是被太阳一照就自己着火了?”
魏孤跪下:“请大将军明察,属下绝没有放火烧人!”
席永道:“看来我在耕屯真是待不长久了。也罢,再过几日,我就回去了。”
戎天道:“好,走之前,我给靳将军设宴饯行。”
所有人都看了出来,戎天还是要把余惟当作人质留下来。
“大将军!”魏孤跪着喊。
“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这位念责将军,是军责的内应吗!”他语气十分沉重。
戎天面色铁青,咬牙不语。
“大将军!”魏孤声音又抬高了几分。
“我们回去。”戎天率先走在了最前面。
傍夜,靳砥来见席永余惟。
余惟恬静地与席永下棋,仿佛白天的事儿已经隔世。
“小砥,今天你先找戎乾这个做法简直太明智了。”席永赞许地一笑,落了一枚白子。
“谢席先生夸奖……”靳砥发现,席永掉了一枚棋在地上。
席永弯腰去拾,突然无声无息地把一个小卷筒弹了出去,小卷筒极速飞行,靳砥腰间微微一痛,他转过头一看,小卷筒已经稳稳地别在了他腰间。
“我不能再留在耕屯了,大约于大后天早上走,而戎天如果知道,就会在后天晚上给我饯行。这次魏孤陷害你不成功,反倒使自己更加被戎天厌恶,魏孤的失利,必然造成戎天以后不再那么依着他,那么张弗就很危险,更何况他此前就被戎天怀疑,所以在我走的时候,我一定要把张弗也带回去。”
“弗弟也走?”靳砥有些吃惊。
“他不走就将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但是在他走之前,我要让他再为你铺一把路。”席永沉声道。“欢儿既然选择了小弗,我就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否则我是一定不能让他这么做的。”
“席先生什么意思?弗弟,怎么为我铺一把路?”靳砥问道。
“这次魏孤虽然失利,但是究竟让你在戎天心里变得不那么清白,我要让你打消戎天的疑虑,怎么打消,就得靠张弗。后天的晚宴至关重要,怎么做,我已经写在了小卷筒的纸条里,由你带给张弗。接下来,我告诉你怎么把纸条带给张弗,以及,后天晚宴上你怎么做。”
高楼之下,玩得正起兴的士兵们隐隐听到了一阵兵器碰撞之声,连忙收起了赌博的东西。果不其然,竟是戎天亲自带甲兵过来了。
“他们果然每天都在下棋啊。”戎天微笑着对一个兵说,“念责将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