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暴露(第2页)
戎天摇着头:“大概我戎天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你来到我身边。”
这时,一个士兵在门外道:“大将军,戎乾二公子没跑出来。”
他的声音空空荡荡地回响着。
戎天良久默然。
他忽然笑了一下,声音淡漠:“好……”
倏地,他猛然冲过来,给了靳砥一拳。
靳砥鼻子流血。
靳砥微笑着,轻声道:“我再疼,都没有你疼。”
戎天凶狠地使劲扳过他的右手,靳砥手腕处被绳子磨出了血。
“多大的一块疤痕啊,可你当时却甘愿受伤。我想不到,想不到究竟是什么,让你有这样的魄力,什么苦都扛下来,就为了在我身边。”
靳砥微微冷笑。
戎天忽然把脸凑近他,声音似狼虎呜咽:“告诉我,你是军责的内应对不对?”
余惟醒来了。
她躺在靳砥的帐篷里。
看不着靳砥,余惟有些慌乱,她戴好人脸面具,走出帐篷。
“原来是余欢将军。”何守笑道。
“念责将军呢?”
“念责将军走了,让我告诉您一句话:烧死朝左乞,信已送出,叔父接信发兵。”
余惟大吃一惊,朝的左边再加一个乞,分明是一个乾字,看来靳砥要放火烧死戎乾!
而他竟然不等叔父的消息,直接就给叔父他们送信,让叔父发兵!
距离叔父上次来军责已经过去一个月,那么一个月时间里,援兵会赶到吗?如果赶不到,叔父会在接信后听从靳砥的建议立时发兵吗?
余惟心里想了又想,突然觉得靳砥是正确的。
戎乾只要一死,她就可以直接控制陆军,加上靳砥可以控制水军,那么戎天就相当于被架空了。
在这个时机,即使没有援兵,叔父婶母也一定可以带兵进城,取得胜利。
突然,一个水军兵士高声疾呼:“各位,我刚得到消息,戎乾被烧死了!”
余惟猛地一惊!
她突然想到,既然靳砥已经得手,怎么还不回来?
瞬息之间,号角声响。
余惟远远望去,广阔的河面上,隐隐出现了几十艘军责战船。
此夜视野极为开阔,她能看得见领头战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个人,身披一袭白色斗篷,飘飘欲仙,傲然远眺。
绝世脱俗,世间独一,正是唐升。
余惟一阵激动,但是她又很担忧,没有靳砥在这里指挥的水军,能顺利把他们的军责兵放进来吗?
突然,她看到,在最前方指挥的苏征和慕烈,竟然要求战船分列两边!
耕屯的战船缓缓地驶到两侧,军责战船荡着微澜,从中间慢慢向岸边驶来。
漫漫星空,辽阔河域,两方用大型战船,宣示着一种无声的友好与默契。
余惟望着在远处打旗令的苏征慕烈,感动油然而生。
她在心里轻轻道:“现在该我上场了!”
她奔回城内军营,戎乾死去的消息已经在军营内士兵中传遍,大家有些亢奋,都在激动地谈论着到底是谁放的火。
余惟出现,整兵列阵。她发号施令:“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不出动,不打仗。所有人,不能离开军营半步。这是大将军的号令,如谁有违,格杀勿论!”
没有戎乾,自然所有人都得听余惟的命令。
她召回了所有巡防官兵,令他们同样在军营内不得出去。
大家都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戎乾没了,戎天又不知道在哪儿,他们只能听余惟的话。
耕屯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死寂。
余惟向城门跑去,她望着略显空荡的街道,脑子像要爆炸一般琢磨着靳砥到底应该在哪儿。
她到了城门,跑上城楼,在皎皎明亮的月光里,看到了乌泱泱的军责大军整齐过来。
为首靳雍、席永和张弗。
身旁一个士兵刚要大喊,余惟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你不应该喊,你应该拿出箭。”
余惟从他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又卸了他的弓。
“余欢将军,太远了,射不中!”他焦急道。
“能射中。”余惟道。
“您给我演示一下?我是射不中。”
余惟迅速张弓射箭,那个兵心口中箭,登时倒地。
“射你还是能射中的。”余惟捡起箭筒,砸在了城墙上,开始一支一支抽箭,朝城楼士兵射去。
没有任何防备,那些零散的城楼守兵都被余惟消灭了。
她昂首望向远方,突然看到一身白衣的席永双手举过头顶,给她使劲拍了几下手。
余惟跳起来使劲挥挥手,她迫不及待地高声叫道:“叔父!叔父!”像个与父亲久别重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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