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在酒楼吃着早点,因为本能的好奇,追着一个可能是杀手的身影,来到这么一个寂静荒凉的深巷院落,他二人此时内心的想法倒是一致:这已经不能用打抱不平来形容了,这实在是有点多管闲事。但是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总要去一探究竟。
祁彧和云影对视一眼,推开厅门,一眼便看到了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悬于梁上,正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纵使他二人胆子再大,也感到一丝毛骨悚然。
“崆峒派华子丰。”祁彧剑眉微皱。
“华子丰?”云影自然知道华子丰,只是未见过此人,如果这死的是崆峒派新一代弟子中最具天赋的华子丰,那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门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十来个穿着青衣道服的人涌了进来,将祁彧和云影二人团团围住。为首的那人看到头颅时,几乎不敢相信,脸上悲痛异常。
“丰儿?不,丰儿!是谁,是谁杀了你,是谁杀了你,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青衣老道歇斯底里的叫声震的祁彧脑壳疼,他揉了揉脑袋,忍不住道:“空清老道,你喉咙这么大做什么,生怕方圆十里都不知道你徒弟死了吗?然后打草惊蛇惊了凶手?”
“你,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到时自会知晓,现下你不是应该去找杀了你徒弟的藏头露尾的家伙吗?”
“你,你们怎么会恰巧在这里?肯定是你们杀了丰儿,我要替他报仇!”
空清痛失爱徒,现下一心想杀了祁彧二人替华子丰报仇,朝着祁彧就是一招伏峒掌攻了过去,祁彧气定神闲地闪开了。空清见祁彧不好对付,矛头立即对准了云影。祁彧在一旁看戏一般,就没想着英雄救美。当然,云影也不需要他救,她水云剑都未开鞘,只拿起一挡,空清便后退数步。祁彧见美人如此厉害,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不能袖手旁观,一个闪身到了空清面前,点了他的穴位,空清立即动弹不得。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空清,脸上是不屑的冷笑:“空清老道,你可想清楚了,若华子丰是我二人所杀的话,我们还会如此傻的等着你上门来算账吗?崆峒派号称西南第一大门派,现在看来不过都是些故步自封的鼠辈罢了,连凶手都分不清,真的是毫无用处,不如解散了算了。”
“你,你,你到底是何人?”空清好歹是崆峒派长老,平时大家都敬他三分,他是第一次被一个人的气场激的喘不过气来,对方不屑的语气换作别人只怕早被他弄死了,但是眼前这人却让他恐惧。
“哎,你今天都问了两遍了,看来本王以后要多去西南走动走动,怎么也得和大家认识认识。”
本王?如今江湖有此等武功又敢自称本王的,除了龙吟箫祁彧还有谁?空清终于是反应过来:“你是彧王爷?”
“可不是本王吗,你觉得凭本王的身份地位,需要去谋害你崆峒派一个小小的徒孙吗?”
眼前之人居然是靖朝的彧王爷,祁彧的名号这些年在江湖上响亮的很,连他一个久居西南之人都听过他的事迹,这人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武功都是他惹不起的。
但是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就是边上的那个了。
“以彧王爷的威望,想必也不会去害小徒,但是您的同伴,就不一定了。”他恶狠狠地看着云影,似乎定要杀了她为自己徒弟陪葬。
云影真是冤枉的很,莫名其妙和祁彧牵扯上关系就算了,又莫名其妙卷入一桩命案。
“这位空清道长,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来时看见我和彧王爷在命案现场,一时情感失控误会我们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就不觉得奇怪吗?据我所知华子丰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小小年纪武学成就便非同一般,凶手既然能杀了他,又怎会轻易让你们发现踪迹,如此费尽心机将你们引到此处,恐怕不只是单纯的谋杀了。道长何不想想,是谁与华子丰或者崆峒派有过过节?”
她这一席话,引得崆峒派众人面面相觑。其实不应该问谁与华子丰有过节,应该问的是他与谁没有过节?门派里最具天赋的小师弟,长老们最宠爱的弟子,前任武林盟主华南钟独子,这些光环加在一个人的身上,都要羡煞旁人。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华子丰从小便目中无人,蛮横无理,甚至害死了多少条无辜的性命,就连派中之人都有对他恨之入骨的,不得不说这么一个人死了,很多人都会觉得大快人心。
但无论怎么样华子丰死了,都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他崆峒派担不起这个责任,便急着指认凶手,而这两个倒霉之人,就是祁彧和云影了。只不过空清没有想到,这两人一点也不好惹。
祁彧看着崆峒派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影,你这话问的太到位了,华子丰得罪的人你还别说,还真挺多的,就连崆峒派内部想要他死之人都不在少数吧?”
小影?云影眼皮一跳,心道他们好像还没有这么熟吧。
他讲的毫不留情,被拆穿心事的崆峒派弟子低头不语。空清眼神微闪,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握,强作镇定地道:“彧王爷,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崆峒派内部的人杀了丰儿吗?”
祁彧不言,只笑眯眯地看着空清,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直笑得空清心里发毛,额上细汗密布。
看着这老道如此狼狈,祁彧心里总算是有些满意了,他慢悠悠的开口道:“这个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虽为华子丰师父,却处处受制于他,难道不会怀恨在心?”
“你!我既是他师父,又怎么会怀恨于他?”
“哦?那你话中之意是你确实受制于你那宝贝徒弟咯?啧啧,是什么原因会让堂堂的崆峒派长老被自己的爱徒威胁,本王还真是有些好奇。”
场内的崆峒派弟子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祁彧的话以及空清的反应成功引起了他们的内部猜忌。纵使他们万万不敢相信,空清长老会被华子丰威胁,但按照长老的个性,如果真的因什么原因受制于华子丰的话,他是极有可能会为了拔出这根刺而痛下杀手的。
云影忽然觉着一群人围在此处争锋相对的,那还挂着的头颅倒显得可怜了,她于心不忍地开口提醒道:“各位,这孰是孰非能否稍后再议,死者为大,是否应当先将华公子的头颅取下,然后找齐尸身,查出凶手?”
祁彧接话道:“小影说的对,死者为大。”他运气解开空清的穴位,“空清老道,还不去给你徒弟收尸。”
空清虽然极其不愿,但也不敢不同意,派几个门下弟子将华子丰的头颅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