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来与我做交易,自然是得到了沈儒源的授意。包括他今日所说之话,怕也是沈儒源教的吧。”祁彧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不以为意的样子别提有多舒服。
温如故心道这俞涛竟然是个双面间谍:“那王爷,你还答应他。”
“温大哥不必担忧。”云影自云木袋中拿出膏药,将祁彧握着的左手松开,忽略他眼中的不解,在伤口上细心地涂抹了起来,随后用绸带包扎好。她做这一系列动作极其自然,就像是这几日为他处理肩上的伤一样。她一边包扎一边解释道:“俞大人虽是授意讲这些话,确是真心投靠王爷。”
“真心?”温如故有些糊涂了,想他在做家主前就是一个直来直往的性子,这些年做了家主,懂得了一些尔虞我诈,可即使这样,与心眼贼多的祁彧相比,那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祁彧瞧着自己被包扎的极好的左手,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如故兄,若他不是真心的归顺于我,就不会提他与余家的关系。余家脱离主家已有将近百年,无一人知道其去向何处,也并未有人去关心此事,因此沈儒源也是不知道这一层关系的。江湖上怕是只有云水阁中有记载此事。”
云影道:“云水阁建阁已有数百年,收录各方杂事趣闻,此事确实也在记录当中,不过只是记载着余家曾定居杭州,并没有其他更为详细的信息。”
俞涛道:“云水阁不愧是江湖第一阁,当初祖上也曾找过他们,只是无任何消息,没想到云水阁连他们在杭州都查到了。”
云影道:“云水阁也不是所有事都记录,俞家当初是颇有影响的大家,所以阁中自然会有所关注。”
俞涛突然有些感怀:“只可惜到了我这一代,俞家就没落了。”
云影道:“万事变迁,每代人都有每代人的使命和道路,强求不得。”
“确实,强求不得。”俞涛道谢道:“多谢云姑娘开导。”
祁彧漫不经心的问道:“俞大人可是还有事?”
俞涛起身行了一礼,道:“沈儒源虽然不知下官与塘栖余家的关系,但余家却有异心者早已归顺于沈氏一派,他们派下官前来,就是来取得王爷信任,从中阻止王爷调查此事。”
“所以这怪事是沈儒源所为?”
“温家主,此事本官也不是非常清楚,他们对我并不是十分信任。”
“那沈儒源是派你来本王身边做探子咯?”
“正是。”
“那俞大人可要做好本王身边的探子啊。”
“王爷请放心。”
靖城相国府,院子内一墨色长衣的男子正在翻看一本兵书,家仆手上拿着一封信件走了进来,瞧见他时,停下脚步恭敬地喊了声小少年。
沈风岩头也不抬,只是继续看着兵书:“又有信件?”
家仆道:“是,南方来的飞鸽传书。”
“南方?”沈风岩翻书的手一顿,“杭州?”
“是。”
他轻笑一声,“彧王爷隐退后的日子过得实在潇洒,整天泡在江南水乡,哪像我在边境吹着风沙刀口舔血,真是让人羡慕。”
家仆被他家小少爷的话搞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沈风岩道:“无事了,你去吧。”家仆得令拿着信件退下了。
“少爷可看了信?”沈儒源在书房,那信上写的正是俞涛已取得祁彧信任,打算一起调查塘栖镇之事。
“小少爷没有看信,不过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说的什么?”
“彧王爷隐退后的日子过得实在潇洒,整天泡在江南水乡,哪像我在边境吹着风沙刀口舔血,真是让人羡慕。”
“只有这些?”
“是。”
沈儒源笑了笑:“风岩是本相所有孩子中最聪明的,只可惜不愿意继承家业,宁愿去边境厮杀,不过也好,锻炼锻炼。”
家仆道:“小少爷最肖像相爷,想来一定会懂得相爷的苦心。”
“风岩虽年纪最小,确是心肠最硬的。知父莫若子,他又何尝不知本相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一脉。不过,知子也莫若父,这孩子狠起来绝对是六亲不认的,只不过还没有遇到能够让他不择手段的事情而已。罢了,你去把萧锋叫来吧。”
“是。”
天色渐暗,春日的夜晚来的比夏日总是早些,温家老宅内已经开始用晚膳了,温如愿忙活了两个时辰,终于张罗出了一桌子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