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本郡主可以帮你,但你可要想好了,我在靖城毫无根基,父王远在巴蜀,若我出事,他可保不了我,若他保不了我,我自然也保不了你。”
梁越宵赶忙表了忠心,道:“郡主放心,京兆府定会护郡主周全!”
“那样,便多谢梁大人了。”云影道,“其实,关于画像,若梁大人找到见过凶手或见过这个溺水之人的人,哪怕是只言片语,都是能够绘画出来的。”
“当真?”梁越宵道,“郡主放心,我已派人去挨家挨户询问了,若是有证人,还要劳烦郡主了。”
“梁大人客气了。”
两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云影期间还检查了一遍尸体,除了那个天狼国图腾,无任何可疑特殊的地方,眼见着该聊的也聊的差不多了,再待下去恐怕不太合适,再者晚上还有事,云影便打算先行告辞去寻君芮。
她正欲离去,老邱就带着燕小二进来了。
二人行了礼,老邱拿出水草交给梁越宵:“大人,这个水草是小人当日在尸体指甲内取出来的,先前忘了给仵作检验,还请大人恕罪。”
“这水草可有不妥?”梁越宵瞧着这就是一根普通的水草,并无不同。
“大人,此草颜色可疑。水草长年长在水中,见不到日光,大多呈现深绿色,双西塘的水草尤其如此,而此草已是枯黄。”
梁越宵又仔细看了遍水草,果然如老邱所说。
“此草确实不像是深水之草,派人去查一下,双西塘附近可有类似的草。”
云影等他们推理完了方道:“梁大人,可否将瓶子给我瞧瞧。”
“郡主哪里话。”梁越宵将瓶子给了云影,云影拿着瓶子观察了一会,随后打开瓶盖闻了闻,眉头微皱,半晌不曾言语。
梁越宵见她的神色有异,问道:“郡主可是瞧出了什么端倪?”
云影将瓶子还给了他,道:“此乃刻骨草。”
“刻骨草?”燕小二疑惑道。
“嗯,确为刻骨草。此草与狐尾藻类似,只是草色从发芽到成熟最后枯萎都呈现枯黄色,且刻骨草味苦,狐尾藻味腥,现下正是刻骨草成熟之季。”
燕小二道:“按郡主所说,那岂不是找到谁家养植了刻骨草,就能锁定凶手!”
“话虽如此,可此草价值堪比天山雪莲,是生长在北方沙漠内极为罕见的草药,极难成活,靖朝除了一处,其它地方均无养殖。”
“郡主所指,是在何处?”
“凌烟阁。”
梁越宵又是一惊:“苏贵妃生前所居凌烟阁?”
“正是。如今本郡主在宫中,便暂住在凌烟阁。”
这也太荒唐了,老邱与燕小二面面相觑,心道,难不成天狼国刺客与宫内之人有关?这样的话,陛下身边岂不是出了探子……
刻骨草是解毒圣草也是剧毒毒草,蚀骨迷音,刻骨迷心,蚀容蛊虫便是用刻骨草汁养成的,只是这个偏方,连云水阁都不曾记载,云影也是那日问了若殇,方才知晓。
凌烟阁内养的刻骨草,是苏贵妃昔年陪同先帝出征时,在西北荒漠采回来的。刻骨草是会开花的,花也呈枯黄色,花瓣五片,并无花香。苏沫兮当时瞧见刻骨草之花,竟生出一见如故之感,当即便采了几株种在凌烟阁内。
不过,据传先帝是不怎么喜欢刻骨草的,只是苏贵妃喜欢,他便默许了她将其带回凌烟阁。然而说来也怪,靖朝疆土辽阔,却无一地能种活这刻骨草,可它偏偏在凌烟阁内长得极好。
夜已深,寒气刺骨,萧瑟秋日,连虫鸣都未曾有。大理寺内,重重守卫之下,有黑影一闪而过。
大理寺最里层的牢房内,牢门被上了三道锁,祁彧躺在里面,睡得正熟。
那黑影此刻就停在牢房前,一双漂亮的眼眸瞧着里面那人。
“王爷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
祁彧嘴角勾起,起身盘腿坐着瞧着她:“《往生》吹的不错。”
“都是根据王爷的曲子改编的。”
“那也是改编的极好。”
云影摘下蒙着脸的黑布:“王爷可试探好了?”
“自然自然,小影怎么来了?”祁彧眼中的笑意真实了许多,靠近了问她。
云影将一瓶金疮药给他:“你受伤了?”
“小伤小伤。”他接了药,道,“你的毒,无碍吧?”
“无碍,孤心对我无用,只是为了把此事和天狼国刺客彻底扯上关系,才不得不假装中毒。”
“小影是怎么做到瞒过罗微草的?”
“因为我确实中了孤心之毒。”
“真的中毒?”祁彧有一瞬间的担忧,他拉过云影的手,把了会脉,确定她体内无任何中毒迹象,才松了口气。
这是自从采荷大会后,云影第一次没有反抗祁彧的亲近之举,她就那样等着他亲自确认好了,才开口道:“王爷放心,孤心确实极毒,我只是用药力压制了血液解毒之力,那样便真的中了孤心。如今药效早已过了,孤心之毒便自然而然解了。”
祁彧仍是没有放开她,拉着她的手道:“小影,以后切莫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
云影却不甚在意:“如今楚添孟铁了心治你于死地,梁越宵也已经被他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