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里有既善琴,又懂得惹人疼爱的姑娘。”
“你是说……”兵部侍郎抬眼望着夫人,只见那位夫人笑着点点头。
杏花楼可是京城第一花楼,这儿的姑娘无一不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深谙音律,能歌善舞。这日在杏花楼的雅间,来了一位贵客。门外的侍卫对老鸨说,“请最善琴的姑娘来,若得里面的爷高兴,重重有赏。”
老鸨嘴都笑开了:“官爷,咱这最善琴的姑娘当数我们的浅梅姑娘,可浅梅姑娘卖艺不卖身。”
“爷来就是来听听曲儿的,别啰嗦,快去叫来便是。”侍卫冷冰冰地说道。
不一会,老鸨便领着位姑娘前来。只见那姑娘一袭白衣加身,素纱遮面,手抱一把琴,安静地立在老鸨身后。
老鸨笑着对侍卫说:“官爷,这就是我们浅梅姑娘。”
侍卫打量了一眼云琅,说道:“进去吧。”没错,这位白衣姑娘正是云琅。云琅便朝侍卫福了福身,走进屋去。
杏花楼雅间罗纱锦帐,红烛摇曳,香烟袅袅。云琅抱琴福身。
“你就是杏花楼最善琴之人?”兵部侍郎问道。
云琅点了点头。兵部侍郎伸了伸手,于是云琅便将琴摆于案几之上,坐下后便开始抚琴。琴音清脆悠扬,不绝如缕,让人如临其境,不可自拔。曲尽,兵部侍郎竟无知无觉,回想过来,仿佛刚刚流过一段美好时光。
云琅站起身来,朝兵部侍郎福了福身子,便立于琴旁,不言不语。而兵部侍郎盯着她,缓步走向云琅。待走近,兵部侍郎试图揭掉云琅的面纱,就在即将碰到面纱的一瞬,云琅抬手温柔地握住了兵部侍郎的手。纤纤素手覆上兵部侍郎那粗粝的手,仿佛一段丝绸在兵部侍郎手心手背上流淌而过。
“浅梅的面貌很重要吗?竟让官人只字不提刚刚的琴音。”云琅口吐幽兰,温柔出声。
兵部侍郎反手一把抓住云琅的手,将云琅拉近自己一步,“面貌跟琴音一样重要,刚刚琴音已经领略到了,现在让本官看看如此善琴之人是否也有超尘脱俗的样貌。”
云琅眼含笑意,望进兵部侍郎的眼睛里。云琅的双眼犹如暗夜的星辰,深深吸引了兵部侍郎的眸光,兵部侍郎心想,这样的女子,一定能获得皇上的宠爱。
云琅抬手就要去揭掉脸上的面纱,而兵部侍郎紧紧盯着云琅的动作,他期待着面纱下是一张怎样惊世绝艳的脸。面纱轻动,而那电光火石之间,兵部侍郎还来不及看清面纱下的绝美容颜,只见眼前闪过一道白芒,脖颈上鲜血喷薄而出,一剑封喉。在兵部侍郎悄无声息倒下后,云琅迅速换上早藏于床底的夜行衣,悄声从窗口消失。
云琅迅速地穿越过小巷,往城外逃去。谁知在转弯的时候被一道力气拉到角落,云琅本能地亮出藏于袖中的匕首攻击来人。
“妙音,是我。”是临影的声音。
“师哥,你怎么来了?你的伤好了吗?”云琅想要去查看临影的伤。
“我没事。兵部侍郎死了?”
“嗯。”
“有没有人见过你?”
“唔……不太记得了。”云琅仰头想了想。
临影却不放心,抓着云琅的肩膀,语气认真且严肃地问道,“妙音,认真回答我,有没有相关的人见过你?”
“兵部侍郎的夫人。”云琅低头小声说了句。
“不行,我要去一趟兵部侍郎府。”临影说着便转身要走。
云琅拉住他,“为什么?兵部侍郎已经死了。”
“那个女人不能留。”临影看云琅愣住了,于是认真地跟她说道,“妙音,任何后患都不能留。你要记住,像我们这样的人,一点点疏忽都不能有,否则便是杀身之祸,懂了吗?”
临影不忍心,又温柔地说道,“妙音,你现在出城,在城外十里等我,我去一趟兵部侍郎府,然后就去找你好不好?这件事已打草惊蛇,必须尽快处理,否则很快就会怀疑到你身上。别担心,我去去就回。”临影宠溺地摸了摸云琅的头发。
云琅拉住临影的手,坚定地说:“一起。”
两人迅速趁着夜色潜入兵部侍郎府邸,临影出手便掐住了兵部侍郎夫人的脖子。然后取来一条白绫,将夫人的身体挂了上去。两人逃出兵部侍郎府后,云琅回头看了那座宅子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临影拍了拍云琅的肩,道了一声,“走吧。”于是两人就消失在夜色中。
城中乱成一团,堂堂兵部侍郎在杏花楼被人一剑封喉,凶手未捕,龙颜震怒,命刑部侦查此案。
不久城中谣言四起,传兵部侍郎夜宿杏花楼,被仇家一剑封喉,又传兵部侍郎夫人得知兵部侍郎夜宿杏花楼后伤心欲绝,于是悬梁自尽。总之事件的真真假假淹没在流言蜚语之中。不过流言蜚语总归是抵不过时间的,人们的记忆短暂,短暂到很快就忘记了杏花楼里曾有一位兵部侍郎被一剑封喉,杏花楼依旧夜夜笙歌,春宵风流。
临影和云琅两人,回到了冷月阁,而阁主早已知晓事情的结果。云琅最终将功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