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家,最初急匆匆的跑着去看陶老爷子,见他好好的坐在屋里,精神奕奕的望着自己笑,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陶爷爷,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我推你出去走走?”
“不用,来小初,过来坐下陪爷爷说会话。”陶老爷子拍拍旁边的凳子对最初说着。
最初听话的在他一旁坐着,静静的听他说。屋里只有他们两人,陶老爷子沉默了许久才悠悠的开口,“小初啊,看到你跟小离两人好好的和睦相处,爷爷比什么都开心,我一直就觉得你们两人最是般配,将来可以一起走完一辈子。而你,爷爷也知道,把小离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小离也一样。所以答应爷爷,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分开,两人在一起才能战胜一切,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只要坚信,只要紧紧抓住彼此的手,你们一定可以度过一切难关的。”
“爷爷?”最初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心底有不安。
“好孩子,我知道你还小不懂爷爷在说什么,等你将来长大了就明白了,爷爷现在也只是突然想起,就想找你说说,怕以后忘了,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好了,上了一天的课也该累了,回去吃了饭早点睡觉。”
陶老爷子精神很好,最初也渐渐的放下了心中的不安。
第二天,天才刚刚朦胧亮,最初就被一阵嘈杂吵醒,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瞬间没了睡意,穿戴好直奔陶家,果然见众人都忙碌开了,屋里挂上了白绫,所有人都面色沉重,村子里的人帮忙张罗着。
“小初,你怎么也来了,来了也好,去陪着小离吧,”陈莉忙碌中看到最初,叹息对最初说。
“妈妈,这是发生什么了?”最初不愿相信自己看到的,她想听到另外的答案。
“唉,小初啊,你陶爷爷走了。”
“走了?真的走了?怎么会,昨天还好好的,他还笑着跟我说了好多话呢,一定是搞错了对不对妈妈?”最初紧紧的拽住陈莉的手,忍住梗咽,祈求着她说是,是弄错了,一定是你弄错了。
“好孩子,你陶爷爷是笑着离开的,他走得很好,乖,别难过,去陪着小离吧,他现在需要你安慰。”
清明时节的雨纷纷的落在最初的身上,凉意渗透她的心,稳住摇晃着的身体,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堂屋,那里停放着陶老爷子的遗体。
陶老爷子的身体消瘦得厉害,面色蜡黄,脸颊双手都枯槁着,眼窝凹陷,最初现在才发现,原来老爷子的身体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只是每次见到他都是笑着的,所以她忽略了一切,以为他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
“怎么会这样?阿离,对了阿离,”最初跌跌撞撞的跑去陶离的屋里。小少年呆呆的坐在床头,眼里没有光,脸上没有表情,整个人如失了魂的木偶,最初心疼的将他拥进怀里。
“阿离,别难过,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阿离,”最初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她现在很乱,心很痛,不单只因为陶老爷子的逝世,更是因为他们的未来,他们的将来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阿离,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看到你这样我也很难过,心里痛得要死 ,阿离,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我怕,我怕没有你,怕失去你,可是我又不得不……阿离,”最初紧紧地抱着陶离,怕一松手陶离就会消失,泪水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陶离被她的泪水惊住,他明白爷爷对她的意义,就像对自己的意义一样,可是她的话却让他生出不好的预感,“你把话说清楚,”陶离将她拉出自己的怀抱,定定的看着她,似要从她的眼里看出什么。
最初只是摇着头,流着泪,什么都不愿说,陶离知道不能逼迫她,见她哭成这样,自己也很心疼,重新将她拥进怀里,让她发泄。
下葬那天,最初独自在陶老爷子的坟前站了很久,回忆着和陶老爷子过去的一点一滴,还有那晚上的谈话,“陶爷爷,您一定是看出来了吧,所以才会对我说那些话,可是对不起爷爷,我不敢冒险,哪怕存在一丝阿离受到伤害的可能我都不能去做。我恐怕要辜负您的期望了,不能和阿离一起走下去,我要再一次让他伤心了。对不起,我没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只想他可以平安的活着。不过我答应您,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他的,只是不让他知道而已。”
那一天雨下得很大,最初一直等到手脚被冻得麻木才回去,陶老爷子走了,命运的齿轮还是在它最初的轨道上,哪怕时间推迟,结局还是一样,她和陶离还是避免不了那样的惨剧。她只能远远的离开他,或许才能避免这一切,哪怕能避开一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