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你现在的感觉咋样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
“没有,现在好多了,那会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还知道自己添麻烦了,那既然这样你就早点好起来,这样的话就不会给我们添麻烦了”我对他开玩笑的说道。
“这个,我也想啊,可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嘛,恐怕还得再麻烦你们一段时间”他看了一看自己的伤口,可怜巴巴吧的对我说道。
“打住打住,客气啥,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嘛,就像你们应该抓犯人一样,照顾你们也是我们理所当然的事,不麻烦,都是应该的。我估计你这个药得一直输着,然后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你可别乱动,小心把针头搞掉了。到时候我也会时不时的看看,千万记得啊”
“嗯,行,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
“好的,一定”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因为顾诚需要多休息,所以也就没再和他多说些什么,而是让他躺着休息。
时间就在各种琐碎的小事和漫不经心中缓缓流逝着,夏末的晚上总是显得很漫长,天黑的很晚,又是在西北,在这里,等天完全黑下来基本上就该是到了十点左右。夏天的蝉很执着,一直不停的叫唤着,它可不会在意现在是天明还是天。它们好几年的等待就为了在破土而出之后肆意的鸣叫,它们现阶段最大的任务就是不停的鸣叫,然后等待雌蝉的出现,然后产生子嗣,接着死去。夏夜的蝉鸣是驱赶孤独和尴尬的良药,它的存在不会让两个独处一室的孤男寡女觉得不好意思。黑夜终于来了,黑夜总会来临的,黑夜是温柔的,寂静的,黑夜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当它降临之后,它就让世界死去,它让世界向死而生。
躺在病床上的顾诚突然说道:“这知了一直知了知了的叫着,都不能让人安心的睡觉了”
我听完叹了口气,对他说道:“哎,知了为谁而鸣。知了用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时间隐居地下,然后在现在才钻出来,才能得以见到阳光和我们的世界。但是它们却没办法见得更久,因为它们马上就要死了啊,它们或许也害怕人们会遗忘他们吧。它们也用叫声来宣誓这自己的存在,告诉人们几年前、十几年前的那个蝉孩子回来了,告诉曾经在这里生养它们的父母自己回来了吧,它们也用这叫声寻找配偶,诞生子嗣。总之它们有太多的理由来值得鸣叫了。
现在叫知了的都是一些雄蝉,它们还比较幸运,可以有这个机会向世界证明自己的存在,更可怜的是一些雌蝉,它们甚至都没办法向这个世界发出声音,它们的存在没办法这么激烈的表达,它们往往是找到那些鸣叫着的雄蝉,然后接着产卵,最后默默无闻的死去。它们担负着整个种族生命延续的重任,却没有什么办法证明它们的伟大,可是只要还有一只蝉活在这个世上,就可以证明雌蝉们的伟大,因为没有雌蝉,它就不会生下来,这个世界就不会有它的存在。有些东西,存在就已经很伟大了。”
“哎,还真是啊。听你这么一说觉得它们确实挺可怜的,现在倒是觉得这些蝉鸣也没有那么聒噪了,对了,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以前听我奶奶给我讲的,奶奶还知道好多有趣的故事了,她还会剪纸,会写毛笔字,反着就是可厉害了。”说着说着我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自己胆子小,有什么不懂的从来都是等回到家和奶奶问的,这个关于蝉的故事也是因为自己那会好奇,就问奶奶是什么东西一直在不停地叫,它们不累吗?不怕嗓子哑吗?自己还天真的说要是自己一直这么叫一定受不了。然后奶奶就给我讲了关于蝉的故事。我还记的那会我们刚学了首诗,其中前两句是这么说的:雨过一蝉噪,飘萧松桂秋。那两件事是在一起发生的,所以就记得格外的清楚。现在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会老家看过奶奶了,一开始是小,自己单独去不了,后来有事学习上比较忙,估计等我以后退伍回家了的时候就可以去看看奶奶了,哎,还真是真是想她了,也不知道奶奶现在过得咋样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我了。
“这样啊,那你奶奶可真是厉害,她懂的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