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纳侧妃,卫王添庶子,这个月皇家喜事不断,柴熙云却一直郁郁寡欢,杨延昭在宴席上见了她两次,瞧着她心事重重地模样也是着急,只以为她是为着赵芙平远嫁之事尚难开怀,却不知她心底还藏着另一个关乎正统社稷的秘密,周太后倒是将女儿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为了解开她的心结,也费了一番周折,还特意命人去见了皇帝。
柴熙云虽在宫里住着,但今日称病,明日告假的,也是许久没有去文德殿给赵光义请安,今日皇帝下了召旨,柴熙云也只得好生打扮了一番,早早候在文德殿内。
赵光义下了早朝,大步流星地往殿内走着,柴熙云忙飘然下拜,说道“儿臣给叔皇请安。”
“来得倒早,快起来吧!”赵光义摆手说着,自己脱下外袍递给王继恩。
柴熙云站直身子,赵光义定睛细打量她一番,见她以淡绿罗衣相配浅叶色襦裙,腰间系着玉丝带,垂下环佩,外罩水蓝色绣宫花长衫,这身衣裳娇而不媚,却愈显身形,柴熙云本就纤细,如今乍看去更为消瘦,赵光义眉头一皱,说道“几日没见,怎么消瘦了这么多。”
“近来事情烦扰,儿臣心思难宁,食欲不振,消瘦也是有的。”柴熙云浅浅应着声,赵光义忙叮嘱道“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白害得你姨娘与朕担心。”
提及周太后,柴熙云微怔,自上次西宫夜听后,她已对上一辈的陈年往事摸得甚清,自知当今官家对姨娘情意甚笃,从前不觉,如今再听,那言谈中不觉流露出的情分,倒是真挚地很,柴熙云兀自想着,愣了下神,赵光义没等来她的回应,便抬眸反问道“想什么呢!”
柴熙云忙摇摇头,赵光义见她心神不宁,干脆直奔主题,“下月初七就是孝文皇帝的祭日了,去岁因着先皇病重,你们在病榻前侍疾,连这大日子你都没能亲去,今年可不能再耽误。”
“是”柴熙云应着声,“儿臣也想着过两日要来同叔皇请旨的。”
赵光义坐在案前,示意柴熙云一同落座,“你姨娘的身子你也知道,总是徐疾缠身,庆陵虽不算远,总也要舟车劳顿,怕是有些为难她的身子,倒不如……”
“儿臣亦知姨娘近些年身子虚弱,庆陵之行,还是由儿臣代为祭拜就好,父皇在天之灵定能体谅姨娘,不会生怨。”柴熙云接口道。
赵光义点点头“如此甚好,你也就代朕好生祭拜一番,给你父皇母后,还有圣神皇帝多敬几杯酒。”
“儿臣遵旨。”柴熙云起身一拜,赵光义便又摆摆手,继而道“国舅已来请过旨,同往年一样,自然与你同行,只是护驾之臣你可有人选?”
“往年不都是高郑二位长兄随驾前往,今年莫非有变动。”柴熙云倒是未曾纠结此事,不解地问道。
赵光义浅然一笑,手中已拿起了奏折,“往年你婚事未定,择外臣护驾自然要选高琼、郑印这般亲族才可避嫌,如今,瞧着你的婚事已是定了八九分了,就不劳你二位表兄再来当挡箭牌了。”
“叔皇的意思是……”柴熙云有些意外,试探地问道。
赵光义接上她不解地目光,朗笑道“你若乐意让他护驾,朕便传旨。”
柴熙云笑意难掩,忙起身谢道“儿臣谢叔皇体恤。”
“好”赵光义拿起朱红笔杆,随口抛出一句,“那朕就命徐湛护送你了。”
“啊~”柴熙云愣住,脸上笑意登时退散,赵光义抬眸见她满脸不可置信地样子,不觉好笑,“嗤”声笑道“瞧你吓的,徐湛同行是因他父亲徐节度使在淮宁府任职,朕想着徐公思子心切,才让他父子有相聚之机,再者说你们两个婚事不成,难道说符国舅不该当面同徐公解释一番。”
柴熙云垂眸应声,复又支支吾吾地说道“那,护驾之臣可还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