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女也笑笑,在一旁帮腔道“日后我们一定注意。”
七郎一昂头,搭着六郎肩膀,四郎五郎略显无奈,也只是满脸宠溺地由着弟弟取笑,几人撑着纸伞进了厅堂,佘赛花带着两个女儿待在内堂,四郎说身上衣衫湿透要换身衣服再来同母亲请安才是,正要走着,七郎便说道“今日官家传旨了。”
“哦~”五郎回身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可是哪里有叛乱吗?”
“不是”七郎摇摇头,“是给六哥的,六哥不在,母亲就代领了,说是因逢孝文皇帝大祭,郡主要亲赴皇陵祭拜,选六哥和徐家公子做护驾之臣,一同前往。”
四郎心内暗喜,只见七郎转到六郎面前,探头问道“官家都如此传旨,这六哥与郡主的婚事定是板上钉钉,再无变更了吧!那小弟就先祝贺六哥新婚在即了。”
七郎嬉笑着,自说自话,却没料到此话一出,气氛霎时冷住了,四郎迅速扫过六郎的面膛,见他脸色骤变,笑意一扫而光,半天,才冷冷嘲讽道“郡主殿下,恐怕我高攀不起。”
语毕,便甩手进了门厅,“六郎”五郎延德高喊了一声,七郎不明就里,挠头问道“哎~这,这六哥怎么了,平日里一提郡主欢天喜地的,今日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再说我,我也没说错呀!”
七郎一头雾水,孟氏罗氏也一头雾水,四郎五郎心里却是门儿清,杨延辉把外衣交给孟金榜,便赶忙追着六郎跑了进去,五郎也并不打算把这事拿了明面儿上说,随即拉着罗氏回了自己院子,七郎只觉憋闷得紧,嘴里嘟囔着同自家四嫂说道,“四嫂你瞧,六哥从前最疼我,如今有了郡主,连话都不同我说了。”
孟金榜终归年长他一些,见此情景便能猜到八九,闻七郎埋怨,只是浅笑,复打趣道“我听七弟话中之意,莫非也想娶媳妇了不成,咱们是攀不得公主郡主,幸而呼延家小妹妹聪明伶俐,皓齿明眸,是个堪配你的,让你四哥去同父亲求一下,把你和呼延家小妹妹的婚事早早办了可好。”
“四嫂莫要乱点鸳鸯谱。”七郎连忙摆手推诿道“我杨延嗣娶谁也不会娶那个刁蛮任性的丫头的。”
孟金榜暗自掩唇轻笑,眼神打量七郎一番,早已将他心思看透,却也未曾言语,只先七郎一步进了内堂。
四郎追至演武厅,见六郎已从架子上拿起自己那杆合木杆的长枪,一挥一收之间,一套杨家枪法凸显眼前,四郎知他心里憋闷,便想着好生开解他一番。
杨延辉眼疾手快,瞅准时机,一把握住枪柄,手上暗较力,控制住六郎,连忙说道“我和你说句话。”
六郎见四哥满脸紧张,也不反抗,任由四哥把长枪收回去,回身饮了碗水酒,兀自坐在阶前,眉头不舒,四郎轻轻摇了摇头,便挨着他坐下去,揽住肩头问道“这都快两日了,准备就这样僵下去啊!”
“她心里没我,我何必自讨苦吃。”六郎淡淡地应。
“没你”四郎无奈地笑笑,“若是她心里没你,会让官家准许你护驾随行祭拜皇陵,此次虽是祭拜孝文皇帝,可也要去郡主的外祖家,魏王虽已仙去,但符家的老太君,杨氏夫人可还健在,那是郡主骨肉相连的外祖母啊!官家此举就是定了。”
“啊~”六郎微微愣神,问道“你说还要去拜见老魏王夫人。”
“是啊!”四郎点点头,“你这两日同郡主置气,连这些事也顾不得管,昨日我听宝臣提起方知原委,可巧今日圣旨就下了。”
杨延昭心里有些暗喜,自己沉思片刻,又问道“可是,护驾的还有徐湛啊!”
“徐湛可是符国舅亲保的大媒,如今生了变故,难道不需要和徐公当面解释一番,你呀!此番是关心则乱,什么心里没你,你们就是太在乎了,才会一有点儿风吹草动便沉不住气,你心里哪是埋怨郡主,你那是埋怨韩昌,懊恼自己。懊恼不能帮郡主留住她最好的姐妹,懊恼竟然还不如你的对头韩昌能让她托付一番。你们相知已久,当知郡主为人,你不该说出这话去伤人心啊!”六郎沉默不语,心中已觉懊悔,四郎却又提醒一句,“你想想这些话是从哪儿传到你耳朵里的,传话人不就是想离间你与郡主嘛!你呀!当局者迷。”
四郎提示至此,最后埋怨里一句便起了身,六郎思索了良久,方从地基上捡起一块石子,在地面上划出一个字——沈。
急雨未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