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薇悄悄叹口气,酝酿了半天方决意说出这桩事,微近前附在柴熙云耳旁道:“都是府里买来的丫头,竟是觉得我如今怀着身子处处不便,便打着想做通房的主意,日日跑了书房里去伺候。还好,若安是个有良心的,觉得她心术不正,再不准她进书房伺候,又寻了个由头打发她去了厨灶上。”赵元薇说着拿过软垫靠在腰下,复添了几分冷厉道:“等我生产完,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定一并清了出去,竟敢把主意打了我头上来了,也不打量打量这皇家驸马的榻可是那般好上的,我是个性软的,碰上那狠心的,胆敢生出这般不安分的想法早就啃得她连骨头都不剩了。”
赵元薇越说越气,柴熙云连忙舒舒她的后背,劝诫道:“好了好了,你千万莫生气,好在驸马心里有你,此事终归没乱了规矩不是。”
赵元薇忙抓住她的手嘱托道:“你定要记得,府上用人必须干净,郡马待你情分再深也难防那铁了心要攀高枝的贱人,暗地里给他下了药也能成事,哪怕只有一次,你也定然受不了。”
“我那里你不用操心,向嬷嬷这几日正在摸查下人们的心性,但凡有些许异心的,不待我出面,向嬷嬷就剪除干净了,过两日我腾出手来亲自过一遍,想来无碍。再者,杨府自来家教甚严,六郎兄弟几个房中从来不许留女使,他的书房便是青璇几个也不敢轻易靠近。”
“啊?”赵元薇暗自惊诧,连忙反问道:“可是你们起身时不要女使侍奉吗?”
“青璇她们只侍奉我,六郎由小厮和内侍侍奉,新婚头一日,就为着我撞响了铃把青璇她们唤了进来,把他窘得脸都红了。”
“真的呀!”赵元薇半信半疑,面上浮起几分不可思议,既又有些恍然道:“我说你当日选陪嫁时为何非要裁了女使添上几个内侍,竟是为此做预备,恐怕这通汴京城的世家公子也只有天波杨府会如此教子了,说起来,你们家那些嫂嫂岂不都该庆幸。”
“大概吧!”柴熙云眸光微漾,复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同情,“皆道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可若有可能,天下女子谁又愿意与旁人共侍一夫呢!”
赵元薇闻言也不禁慨叹,探手温柔的抚过自己的小腹,轻声道:“这一世夫妻,生儿育女,若真能一双人恩爱到老,也就不负少年时相爱一场了。”
柴熙云瞧着她秀眉微蹙,满脸感怀的样子,一时忍俊不禁打趣道:“怪道人家都说这妇人怀子总是伤景怀春,我今儿可是瞧了个明白。”
赵元薇满怀思索被她的笑声打散,迎面见她凤眸流转间生出的灵黠与风情尤胜往昔,便知那杨景待她定是万般爱惜,短短几日竟养的她的性子比往日在宫里时还明媚了许多。
赵元薇心里为她欢喜,面上也添了喜意,柴熙云掩面笑了片刻,复招呼灵玉近前,将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瓷瓶塞到赵元薇手中,低声说道:“这是外祖母给我的,生产七日后即可用,可助你恢复少女身形。”
赵元薇眉目间刻上疑问,怔怔接在手中细打量了白瓷瓶一番,并未瞧出有何奇异之处,便追问道:“外祖母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