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在众人的注视,把她一人带到了后花园的亭子里。
“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了,你可以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吧?”
三哥看着平静的湖面,摸了摸脸上的伤疤,才缓缓开口叙述这几年的遭遇。
他在陌生的英国待了两年,实在是想家,又怕父亲责罚,便只通知全叔一人,待他偷偷溜回国,好去码头接应他,没想到一回国就被人绑架,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从报纸上得知父亲过世,舒家大火大姐惨死,二姐想着叶家早就被那白眼狼掌控,他也不敢回家,便投靠了他舅父谢东岩,他舅父是吴督军的女婿,在吴军旗下多少是有点地位,这种时候投靠他是最好的选择。
几年时间里,靠着他舅父的关系,便成了仅次于他舅父谢师长的旅长。虽然他在吴督军旗下过的风生水起,但是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叶家的庞大产业落入一个外人手里,他便通过层层关系,坐到了警察厅厅长的位置。
“你为何这样笃定,就是慎哥哥害的你呢?”
他愤怒道,“我被绑架的时候,全叔突然就就消失了!后来我才无意中得知全叔的下落,一顿逼问才知道那白眼狼早就买通了他!我回国的消息也是他告诉那白眼狼的!他就是想杀了我,杀了叶家产业的唯一的继承人!”
“不可能,慎是不会这样做的!小时候,不管你怎么欺负他,他都能容忍,他一直都当你是兄长,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他和我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他提起过私吞叶家家产,他现在主持叶家家业,也是因为你们都不在了,为了不让这个家倒下去,他才挺身而出的!”
她认识他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他的为人呢?他这样重情重义之人,怎么会做出绑架弑兄的事情来?
他疑惑道,“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药,你还这样执迷不悟吗?你的父亲,堂哥,我的姐姐,也是他害死的!”
霎时,惊愕的神色在她的脸上逐渐蔓延开来,她呆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她恍惚半天没有缓过来,他又说道,“你若是不信,我把证人给你带过来!”
不一会儿,他就领着一位中年妇人过来,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她会老实告诉你的。”
“你是谁?”
“我是舒家棉纱厂一个工人,夫人若不行,看看我的编号便知。”工人拿出自己的工服给她看。
舒家的棉纱厂多,工人数量自然是不计其数的,为了方便管理,每个工人的制服上都有对应编号。
“你的确是舒家棉纱厂的工人,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大胆告诉我!”
“有一天,一个女人找到了我,说给我一笔钱,并告诉我夫人您和舒老爷去仓库那日的时间,把消息走漏给你堂哥,后来又是她让我有意在你堂嫂来工厂的时候把你堂哥瞒着她挣私房钱的时候透露出来,还把她引到了仓库去,才导致工厂失火的……工厂失火那日,我侥幸逃脱,跑出来的时候看见那女人和四爷站在一旁看着工厂失火,竟然笑得很开心,我顿时全身起鸡皮疙瘩,后悔不已!虽然我收了他的钱,但是我没想过害死人!心里实在是愧疚,便到警察局报案了!”
听到这些内容,她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靠着柱子努力坐正,严肃问道,“那个收买你的女人是谁?”
“我也不认识,不过,今天我大堂上看见她了!一身漂亮旗袍,打扮的珠光宝气的那位!”
“杨润之!”
原来,杨润之帮他做的竟是这样的事情,难怪他这样迁就杨润之,让她大摇大摆的住进叶家!
杨润之是他的心腹,是帮他害死她家人的凶手!杨润之要名分,他怎么会不给她!怪不得他不愿意告诉她真相,因为这真相是这般血淋淋!他怎么会告诉她!
她竟然这样糊涂,和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还为这样的魔鬼生儿育女!
她靠着柱子,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无奈苦笑,泪珠在她苍白的脸上不停的滚落。
三哥义正言辞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何要把你们所有人都召集起来了吧!就是让她把和那白眼狼狼狈为奸的女人认出来!”
“他为什么要害死我父亲,害我堂哥堂嫂?我父亲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他们!”
她软绵无力的小手不停的捶打着身后的柱子,此刻的她愤懑又无处发泄,要是慎哥哥在她面前,她一定要向他问个清楚!
三哥赶紧制止她,握住她红肿的小手,心疼的看着她,说道,“舒苒,不要再为那个白眼狼伤害自己了!你还不懂吗?他害他们和害我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彻底铲除我们,霸占我叶家的家业!你的枕边人,就是害死我们父亲,兄弟姐妹的凶手!”
她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像是要炸开一样,整个人晕乎乎的,终是身子撑不住,倒了下去。
等她醒过来之后,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
“我这是怎么了?”她摸着自己胀痛的太阳穴问道。
三哥略带喜悦看着她,说道,“医生给你看过了,说你怀孕了!已经四个月了。”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苦笑道,“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孕了!”
三哥垂丧着头,说道,“对不起,舒苒,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她一脸平淡,说道,“不怪你,有些事情,该败露的终究会败露的,只怪我这般肝脑涂地的爱他!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我还是把他打掉吧!”
三哥突然严肃的看着她,说道,“不行,医生说你身子太差,得好好调整,要是再打胎,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我不允许你这样伤害自己!答应我,千万不要干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