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荒芜之地这么多年了,没有召唤你们,也是考虑到当初我们从天界逃出伤亡惨重,给你们一些时日调养生息,养精蓄锐,不过从今日起,你们就不能如从前那般散漫,要每日同一时辰,自觉到练兵台处学习排兵布阵之法,至月色朦胧之时方可离开!”
“诺!”
九歌带领着众兵将飞扬练兵台,飞到空中,打开天书,开始授排兵布阵之法。
天色渐暗,一轮明月悄然悬于天。
她仰头望去,满天繁星,月色朦胧。
转眼间,天就黑了。
想起旦暮时阿轩的一身重伤,不知如今如何了。
她合上天书,飞落到地上。
“夜色已深,今日学习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她吩咐完,转身就进了玄女府。
询问了一番阿轩的住处,她在小乌的引导下来到阿轩的房门外。
房门虚掩,阿轩穿着破烂血衣,瘫倒在地上,脸色青白,不时吐纳,双目涣散,手边是还没捣好的草药。
“玄——”小乌正要高声语,九歌拦住了他,“嘘!莫要作声!”
她兀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对着地上的人轻轻唤了一声,“阿轩!”
“玄女娘娘!”阿轩猛然回神,立刻放下手中的石碗,撑起虚弱的身子鞠躬作揖。
“阿轩,在九天玄女面前这般衣衫褴褛,成何体统!”
“罢了,是我猝然而至,他无错!”说着,她又对小乌吩咐道,“你去替我把曾经打造永夜的仙匠请来我房外等候,我很快就过去!还有,我在这里的事情不可与任何人说起,问起我就说我外出未归,不知所踪!”
“诺!”
小乌退出房门。
见小乌走远了,她才把门阖上。
得娘娘探望,阿轩倍感荣幸,却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杵在哪里,声线略微绷紧,“玄女娘娘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你不必拘谨,我是来看看你的伤的。”
她打量了他一番,粗制滥造的衣裳露出大部分健硕的身子,胸脯上面有大片紫青的淤伤,上次被鞭打后的伤疤,还有流着血,翻着白肉的裂口的新伤,几种伤错综复杂叠加在一起。
虽他是血肉之躯,光是这点伤还不至于让他这般气息微弱,一定是那天兵下手狠毒,用仙法对付他,使他体内精血气脉受损,若是再不及时救治,只怕命不久矣!
阿轩见她目光如炬,有些羞涩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她赶紧收起目光,转移话题,“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为何你近日不再用树叶或兽皮护体,穿上了这般轻薄的衣裳?”
“此麻衣是我们人仿神仙的霓裳羽衣,用麻草所制,用打磨的兽骨针缝合,为的是让人在穿着打扮上离神仙近一些,虽与霓裳羽衣有几分相似,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虽与霓裳羽衣相差甚远,但也是人的另一番智慧啊!”
她原以为人只是神的傀儡,能耕种出果实来已经让她惊讶不已,没想到,他们还能制出这样的衣裳来!人之智,她实在是始料未及啊!
只是人的能力终究有限,这样制出来的衣裳只能遮体御寒,却不如他们神仙的霓裳羽衣那般还有防御之能。
她看向石碗上的草药,脸色凝重道,“你是血肉之躯,伤的又这样重,指望这些普通草药疗伤何时能痊愈?都怪我,自恃过高,才害的你被天兵欺辱,这样吧,我替你取来上好的治伤药,就当给你赔不是了!”
说着她就急匆匆往门外走去,阿轩还没反应过来,就消失在阿轩的视线里。
九歌来到石室,拿起上好的瑞芝丸,顺带拿走了用凤凰鸟落下的羽毛制成的凤凰羽衣。
看着手中轻盈的羽衣,她想象着阿轩穿上它的高兴模样,他有这样一件防身羽衣,以后也用不怕那些小仙的欺辱了!
她前脚刚离开了石室,阿岳的小仙童后脚就进了石室。
“这……”
明明瑞芝丸就放在这石台上的白玉盒,怎么就没有了呢!
再找找!
阿黄翻遍了石室,就是找不到瑞芝丸的一点踪影!
阿黄急得抓耳挠腮,师父伤的这样重,没有这瑞芝丸救命可如何是好啊!
“拿到了呢?怎么这么磨叽?这藏宝阁可不能久留!”门外的天兵有些不耐烦,走进来催促他。
“我本是奉师父的命令来取瑞芝丸,可如今……”阿黄指着空空如也的白玉盒,脸色惨白。
“玄女娘娘刚从这里离开,或许是她先你一步拿走了。”
“玄女娘娘?”
阿黄听了,立刻前往玄女府。
阿黄来到玄女府,求见玄女,得到的却是府兵的一句“娘娘已外出,至今未归”的回应。
阿黄悒悒不乐的回到府上。
他驻足在金虹岳房门外,不敢再往前。
“啊——”
师父撕心裂肺的哀嚎灌入他的耳朵,他觳觫不止。
师父为了玄女娘娘一句“为重返天界做些事情”,负气前往三危山收服獓狠作为自己的坐骑,欲其训练成日后与魔族对战的神兽!
这上古凶兽狠戾无比,师父凭一人之力收服它,还能活着回来,何其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