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被迫躺在床上睡了两天,根本起不来。
关于水镜一事,地府决定重新彻查亡者中是否还有巫咸混入的魂体,动静不大,混入的魂体不多,而且很多已经恢复了正常。崔判还是让我递交了一份报告,把前因后果都报告上去。我没把事情向昆仑那边说,说到底还是我笨,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关于烛龙,我只能确定一件事是,他可以操纵我的身体,他完全可以把我的身体夺走。但最后为什么没有把我的身体夺去,一方面是烛龙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另一方面,我妄自揣测的是,他是想跟我完成交易内容,他还是想要回自己的身体的。最后他还是没有告诉我他是怎么找到我的,他只是说:“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是有些老友的。”
我还是懒的去问他的老友是谁。
这次烛龙似乎用尽了他目前所有的力量,总之那天过后,我和他一起陷入了长久的睡眠中,只不过烛龙睡的时间很长。我陷入沉睡,是因为我的身体突然被强大的力量操纵,这种突然介入身体有些难以承受,为了下回能够承受的住,身体进入了重启,也就是睡眠。
对了还有黄琳,这次出了水镜以后,时间的流速没有变的太长,所以回到家的时间并没有太大的出入,另外她被喂下了孟婆特制的忘忧散,这回的事算是就这么完了,我也算是安心啦。而最近地府通过开会,认为有必要加强排查有特殊能力的魂体,让他们要么收归编制,要么剥夺能力,要么就是投胎后被安排去昆仑、武当等修行之地。但让人更担心的是,这些不为人所知的、被扭曲的空间还有很多,地府更担忧于这些空间会被不怀好意的人用来吞噬魂体。
最后我是被镇魂铃的声音吵醒的。镇魂铃原本就是用作震慑一些普通的魂体,小的时候我经常被鬼魂吓到,师父就在门廊、院门以及一些隐蔽的拐角位挂上镇魂铃。等我稍稍长大了以后,一些镇魂铃确实是撤下来了,但唯有门廊还是一如既往地挂满了镇魂铃,而我床头的镇魂铃,恰恰是从门廊上取下来的。
“你一直都握着这铃呢。”丹樨扶起了我,轻手轻脚地把我扶起,让我倚在床头。我有些迷茫,盯着屋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镇魂铃一共四十九枚,是师父留给我为数不多的法器之一。
“我怎么握着……算了。”我有点有气无力,镇魂铃上还有我手掌的余温,我把镇魂铃放在手中细细地把玩。丹樨把镇魂铃放在我的床头,大约是听说了这两天我的魂体不稳,所以才挂起来稳我心志。
“你睡了两天了,就靠着稀饭什么的吊着,什么都吃不下。来,先吃些清淡的。”丹樨拿过几个小菜什么的,我倒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肚子饿得要命。虽然胃口是一如既往的好,但我的心情一直没变好,经常呆呆的望着同一个地方发呆,简直就是魔怔了一样。要是说我是不是受了打击,确实也是,妈的这次真的是蠢到家了,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还要等人来救,丢脸。
暑假已经是悄然开启,大学的假期往往比中小学的要长且轻松很多,这段时间杂货店的收入比起往常是高了些许,许是因为我整天都开着店的原因吧。不过晚上关店的时间还是比起师父在的时候早,主要原因是我自己比较容易犯困,而且晚上还要到地府打工,要早一点入眠。但对于其他的大学生来说,暑假是放飞自我的时候。
说起这放飞自我啊,前些日子王川过来拿药的时候,说起他父母家住的大院里有些学生考试结束后就到处进行所谓的“探险”,到最后回来的时候,好一点的都无精打采。但其中有个糟糕一点,摔伤了腿,骨折了,还住了一轮在医院了,现在还没好就被赶出医院了。
我说现在的学生都这么能玩了吗?明明一样是学生,为什么别人就那么优秀?
王川就道,那是你老实,而且忙的没办法到处放飞自我,要是你也跟着放飞自我,这地府迟早罚你。不过说真的,那个摔断腿的学生,就是我哥们的弟弟,回来以后我去探望了一回,整个人往外飚黑气,还要一天到晚躺床上吊着嗓子唱京剧,还要是花旦,啧啧啧,更奇怪的是,他原本就跟家里人都很好的,但现在见到家里人就像见鬼了一样。
“那是不是他哥骂他来着,吓到了呗。”我轻轻抿了口茶,当做是啥也没听懂,我心知这八成王川是想要我去帮忙。
“少跟我来这套,我知道你不想蹚浑水,但我这哥们家里都快折腾疯了。找医生找大师,什么法子都用过了,还是老样子,一天到晚都在那里吊嗓子。”王川继续是一本正经的跟我说着话。
“老师,他是不是在装,不想写作业。你又不是没见过装病不上学的。一般这种情况在昆仑提倡打一顿就好。”我秉承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求证。
王川依旧是不依不饶,“可是嘛,他真的是一脸黑气,而且他家都不喜欢看京剧的,家里从来都不播戏剧什么的。”
我突然意识到王川在上回过后,阴阳眼是打开了的,而且品质上乘,童叟无欺……
“好吧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王川很认真的跟我说起这回事——这学生叫做陈展,老哥陈陌是个警察,陈家的爹妈过去是跟王川的养父母是同一个部队的,退役后从事了警察的工作,都是极其严肃的人。大儿子陈陌追随父母的脚步上了警校,毕业后留在了我们这里的派出所当基层,小儿子陈展算是半个老来子,读高二,书读的一般般,但家里人都疼着他,所以被惯的很顽皮的那种,陈展本人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子,打算高中毕业以后就从军去了。
这一家子能跑去找大师已经是实属不易了,看来已经是急疯了,死马都当活马医了。
“那么现在呢?陈展是什么时候去了哪里,才变成这样的。”
王川说的有些口干,刚喝了口茶,闻言把水都喷出来了。我赶紧递给他纸巾擦擦嘴。
“你都不知道这小子有多厉害,一考完试拿着过年拿的红包就和同学跑到京城去了。也就是七月十六、十七号的样子,他们就去了那个什么,什么81号里……”
“京内81号?他的利是钱不都是父母收着的吗?而且警察要查一个人的去向也很容易吧?高铁、飞机。查到了叫人把他给截住就好了。”
“对对对就是这。不过说起来还是他哥的锅,他爹妈退休了就跑去外国玩去了,想着那两天刚好孩子考完试出去玩正好,刚出门呢,那头陈展就把钱给找出来——这娃子反侦查能力好到飞起——然后跟他哥说他去便利店买个饮料,他哥刚加完班累趴下,哪里管他呢,就这样一去没回头了。”
“那这也不是他哥的锅,警察嘛,理解。但跟他一起的同学呢?后来怎么样了?”
王川摇摇头,说道:“其余的一个都没回来,就陈展一个回来了。”
“那我懂了,这事儿挺急的啊,肯定有家属闹过了。你哥们的前程堪忧啊。”
王川一听这话,赶忙凑上前来,问道:“那你帮不帮忙?”
我呼出一口气,“看在老师教我三年,还有和你警察哥们算是半个同行份上,我就试试看吧。不过我先说明一下啊,我不会用地府的职权来搞事情,这只是私活哈。”
“懂得懂得。不过你说半个同行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