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的时候,是在山脚离大门口还有很长一段路的一个站点里。林菀身体还没有恢复,我们走慢点多休息就是了。
这个站点是作为休息站而不是前哨站而存在的,环境还可以就是最近下雪了,暖气开得有点大了,我一个南方人都受不了。
我说有必要把暖气开得那么厉害吗。师叔说最近有不少世家啊或者是散修什么的要上来历练,目的是为了成为内门子弟。
昆仑的内外门子弟的收取是有不同的标准的,因为情况不太一样。外门主要是提供给在尘世修行的弟子的,就像是火居道士那样的;而内门则反之,他们更愿意待在山里时时刻刻伴随着自己的老师。收取录用弟子以后,长老和掌门会因人而异的分配这些新子弟。你要是强烈想要去哪个师长那里学习,除非你适合,不然长老们会说:“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但是在内外门弟子之上,还有真传弟子。而真传弟子的话……只会是核心长老们和掌门的指定继承人,这种情况的话师父们就会将自己毕生所学及一切都交予这个认定的学生,而真传弟子的资质和天赋,总有一些地方远胜于内外门弟子,足以胜任将来的工作。
最近来说的话,很多世家子弟更愿意上山当内门子弟。因为封闭式学习有助于提升成绩……花花世界迷人眼,在家长们眼里决计是不行的。很多世家子弟的父母会告诉自己的孩子:外面有很多彘,不到内门学习的话就会被彘吃掉,以后什么甜甜圈、iPad和玩具动画片都不属于他们的啦!
彘是啥?可不是吕后搞出来的人彘哦,彘在山海经里是浮玉山里的一种野兽,像老虎但是有牛的尾巴,叫声如同狗叫,是会吃人的。修仙世家家长们拿这种生物来吓小孩,相当于尘世的家长告诉自己的小孩外面很多拐子佬,小孩只要自己出门就会被拐走,同样是甜甜圈、iPad和玩具动画片都不属于他们的啦!
而且有段时间网上还流传着各式的小孩被拐且受到折磨的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从而各地里的对于安检、安装摄像头以及幼儿安全教育被贯彻到底。
当然内外门并没有好坏高低之分,修行这种东西,要看天赋、后天努力还有机遇。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心态,一念之差相差甚远,据说心态就是大爷选择我做容器的原因,这可不是我自傲啊,是大爷亲口跟我说的。
说到这个内外门……我是很显然的外门的子弟啦,但我师父是内门弟子,我师祖是核心长老之一,辈分也算是高的了,所以我离掌门之位固然有些距离,但是按继承顺序来说,相对于其他弟子来说我还是离掌门之位挺近的,只是我对权力没有太多的向往,估计是大爷在我身上久了,站的角度跟普通人不一样对伐……
“薛师叔、陆师弟,你们总算是到了!”迎面来的是一位高大的男子,小麦肤色,有点眯眯眼,嘴有些大,正所谓好男儿大嘴吃四方。他是负责内外门接待和来往的陈师兄,师从的是凌平长老,凌平长老其实就是总览对外交流事务的,对了,通讯室那批扑街仔就是他的徒子徒孙,为此凌平长老对我没有什么好脸色瞧,但是他确实是理亏的那一方,兼之那群小扑街辈分比我低见识少,回回被我呛到喘不过来气,又被我威胁说要是又又又去乱打小报告,等我回来我就把他们摁在措那湖里用泡澡的方式介错。
我就是要仗着大爷和作为长辈的势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欲为……这个词拿来接龙简直就是个水文的好主意,相当于小时候听说的那个故事,叫什么来着?对了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在讲故事,这个和尚在讲什么故事呢?他在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不不不停停停,我不是故意这样脑补的,讲真,我不太习惯跟人家叨叨叨的客气这么久,但是又不好意思没礼貌的打断,于是暗示师叔说要先将林菀先送上山去,她还在月子里,师叔也懂得我的暗示,便让陈师兄送林菀到我们住的地方去,有什么话一会再说。
“两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最近各个站点来往的人增加了很多,本来今年就有祭祀大典,又额外增加了招新的考核,所以交通方面有些阻滞是正常的。”陈师兄笑盈盈的跟我们解释着,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四周,薛师叔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林菀先用牛车被送上山头,我跟师叔两个抬头看着天,其实师叔完全可以跟我一起御剑飞上去,但是鉴于要是失控的话,会将一些古树啊草药啊破坏掉,严重影响当地的环境保护。而且人多,你说啥都没用,大家都在等环保公交啊。而且陈师兄在一边笑嘻嘻的跟我们说着话,我不知道他是故意要把我们拦下来不许我们自行上山,还是真的为我们的安全着想。
“……所以我们还等什么?直接走吧,上山还不容易?我告诉过你的。”大爷借着我的身体说道,薛师叔和陈师兄耳力好,一下就听到了。薛师叔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脸色刷一下变白;陈师兄不知内情以为我是在自言自语,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薛师叔急忙把人的嘴给捂住了。
我侧过头,冷冷的看着周围。
“师、师侄,咱们还是御剑上去吧,到时候咱们再跟掌门师兄报备吧嘿嘿嘿。”薛师叔看我神色有异样,连忙松开陈师兄,抓着我便绕过人群,往小路走去,这条小路之前就是用来御剑飞行的,只是废弃了。要是步行或坐车倒是颠簸的很啊。
薛师叔忙不迭的准备好法术,又连连示意我先上,又转过头跟其他人说师侄身体差,现在不回去吃药就要死啦,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没药吃死掉吧?那些排队上去的家长误以为我们插队,听到这个连连走开。
只留下一个陈师兄在原地气急败坏,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啥。
“诶……唐风烨啊唐风烨,你让我替你办的事我是替你办了,但是天不逐人愿……你好自为之吧……”
而在天上的我完全是没有预料到,陈师兄拦着我们,不干他师父和他那些收小费的师侄的事,而是因为受人所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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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的时候,师祖正在迎接林菀的到来,她兴致勃勃的研究者怀里的宝宝。
其余的我没有留意到,我只是觉得师祖瘦了,脸都凹进去了。
剑还没有平稳,我就已经扑过去了。饶是我身体素质之强,我还是磕磕绊绊的撞疼了自己,但我还是扑过去了。
“卧槽师侄你小心点……”薛师叔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师祖打断了。
“孩子这是想我了呢……”师祖一手抱着林菀的孩子,一手抱住了半跪在她面前的我。她安静的垂着泪,她笑着,那是喜极而泣,但是又让人无端觉得有莫大的悲伤压在所有人的身上。
“好了好了起来吧,不要让师父哭了。”钱师伯和薛师叔两人扶起了我,又好生安慰我们。又说房里已经安排了饭菜等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