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珊瑚颤巍巍道:“婢子原来家里就是药铺,懂那么一点儿。”
太子松开她,卷起右边的衣袖。右臂上竟然有道四寸多长的伤痕,看来是利器划的。黎珊瑚这才想起来。那药虽不能治风寒,却可以养伤口。但,为了什么理由非要故意说成是风寒药?里面一定有什么不足向外人道的问题。
太子坐回案边:“刚才把绷带拆掉,知事便走了,那换你来给本宫上药罢。”说完将受伤的那只手搁在椅子扶手,闭着眼睛仰起头。
桌边有一个小匣子,里头是换药的用具。黎珊瑚便跪在太子的旁边,一只手扶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拿棉花蘸了一些药膏,在他的伤口那儿轻轻涂抹。
那伤口看起来是新伤。可他从前线回来都已经一个月了,难不成……有人行刺他?黎珊瑚想到这儿,手不由得一颤,太子动了一下。黎珊瑚连忙屏息凝气。太子倒是没有说话,黎珊瑚就继续给他上药,一边还想着,宫中有刺客实在太不寻常了。而且为什么要讳莫如深呢?她疑惑着包扎好作品,退在一旁。
太子看着她道:“我杀你灭口你看如何。”
黎珊瑚苍白着脸勉强一笑:“大殿下说笑了。”
太子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哦?你这小小的秀侍,杀了也就杀了。你当本宫不敢么?
“婢子前几天听人说:有下人偷了大殿下的笛子,大殿下发现以后不但没追究,还问明他家里非常困难,让人送银两给他家里,真是大仁大义。”
太子清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如果杀你灭口,就是大恶大坏?”
黎珊瑚悄眼瞥他。他笑了:“我的伤不可对第二人说。”
黎珊瑚低头答应,觉得他还望着她,抬了抬眼眸,撞见他富有深意的眼睛,又不禁慌乱地垂下眼。知事已经焙了新药回来,进门恭敬捧到太子面前。太子皱眉服完了,黎珊瑚将池内侍给她的虾须囊奉到他前头:“池内侍让婢子交给大殿下的。”
太子“嗯”了一声,随后接过袋子搁在案上。
黎珊瑚回到洁雯院的时候,正好碰见曲莲,曲莲诧异地瞧着她额角的汗。黎珊瑚叹了口气:“我去大殿下那里送东西,办错了事,差一点就要挨板子了。亏得大殿下不计较,但我仍然吓出了一身汗。曲莲忙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道:“你知道吗?那天乌仙挨打,就是因为大殿下!”
黎珊瑚感觉乌仙不会作周娘子口中狐媚的事,今儿看见李旭东,更觉他不是会为难宫女的人。周娘子骂得没头没脑,黎珊瑚也不明白个中缘由,但公开的版本只能有一个:就乌仙不要脸想勾引东宫。
之后的晋升考核,乌仙因为不蒙周娘子欢喜,果然没能通过,只有仍然留在洁雯院里作杂事粗活。黎珊瑚想去药馆,曲莲便也想跟着去,日后希望有个照应。
通过考核的秀侍确定后,一位姓张的监正领她们侯各宫各馆来选人。这次药馆说好只会选几个人,名额可以说相当少了。
石榴花刚开,正是照眼明的季节,张监正在深碧艳红的树影下踱步,转头迎上一个人:“才这个点儿,胡主簿怎么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