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来的理由，你知道吗？”太子放下碗，抬头问黎珊瑚。

    黎珊瑚确实很奇怪，为什么要换她来。太子此时挽起了袖口，黎珊瑚会意上前给他换绷带。“你这样机灵的人我最中意了。”他道。

    “婢子愧领。”黎珊瑚看见他的伤口已然结上了痂。

    太子问：“上次没问，你姓甚名谁？”

    黎珊瑚轻声报了姓名。

    太子“哦”了声，喃喃道：“早先让你选进东宫来便好了。”

    黎珊瑚低眉不敢作声。伤口包扎好以后，太子放好了袖子，炽热视线看得黎珊瑚心慌，耳听他问道：“我这伤口的来历，你有没有猜过？”

    “大殿下既不想人知道，婢子哪敢妄加猜测。”黎珊瑚回答。

    太子笑道：“等你再服侍我一段日子，我或者会告诉你的！”

    黎珊瑚跪下道：“大殿下恩德，婢子愧不敢当。”

    其实她不太想知道他的私事。他想吐露，她怕推不掉，更怕听了之后会有不测。但他若坚持把她卷入，她又哪有推托的余地呢？

    她之后连着两天都给董贞容与李旭东送药饮。董贞容渐渐习惯了药后含蜜饯，也没再为难她。黎珊瑚只怕去太子殿，怕太子的视线，像要把她整个人烧个洞似的。

    她那天照常去送药给李旭东，却不见他在书房里，忽听后头风声响，她惊愕地转回身，手上同时一颤，药碗都掉在了地上。

    有双玄色的靴子踩上那碎片，黎珊瑚闻见与二殿下相似的气息，只是更深浓一些，肩头已经放上一只手：“为什么近来总躲着我？”太子问。

    天地良心，黎珊瑚只是态度谨慎一点，何尝敢躲着他了？

    外头有宫女忙忙跑来：“大殿下没事罢？”

    “走开！”太子吼了一声，那几个宫人又赶紧退了下去。

    黎珊瑚矮身拣起碎片：“药撒了，婢子再去煎。”说着便要退下，太子却一把捉起她，目光深如火海。黎珊瑚低下眼睛：“婢子不敢躲大殿下。只是身份卑贱，求大殿下饶了婢子罢。”

    “我说要收了你呢？”太子的手紧了一紧。

    “大殿下！”黎珊瑚吓得跪下了。

    “你在害怕？为什么？”太子看了她一会儿，“你不愿意？”猛然扭头坐到案边，摆了摆手。

    “婢子……再去煎药罢？”黎珊瑚怯生生道。

    太子声音很低：“我伤已痊愈，不必再煎了。至于心上的伤……也不是药能治的。”

    黎珊瑚将碎片拾在盘上，默然退了出去。几个宫人走来看看她手上的盘子。黎珊瑚心里有些儿紧张，回到药馆，告诉胡槲说，是她不当心碰碎了碗，幸亏东宫病已经好了，以后也不必再煎药送去。才说到这里，外头突然进来两个黄门：“有劳黎奉仪劳动一番。”

    胡槲认得他们是东宫的当差：“可是大殿下派公公们来的？”

    “咱家只是领命来请黎奉仪的。”黄门板着脸。